塞拉一向相信自己的判断,正如她相信自己的大脑一样,她也相信自己的眼睛、耳朵和直觉,并且过往的种种事迹都表明——她是对的。
而这一次……
“果然塞拉酱非常敏锐啊,”像是终于放弃,白兰先是露出了释然的笑,随后则是颇感兴趣地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塞拉点了点他脸上的刺青。
“这应该一模一样啊。”
“正是因为一模一样,”塞拉抬眸,碧绿的眼倒映出她无比熟悉的图案,“按照他的愈合情况,现在这些血痂应该已经脱落了才对。”
而他脸上的刺青却和塞拉离开霓虹时白兰脸上的一模一样。
“居然是这里出了问题吗。”他耸肩,抬手滑过脸,那刺青图案就消失不见。
准确来说,是同样的图案像是转移一样到了左眼眼下。
“平行世界。”塞拉看着他仿佛变魔术一样的动作,忽然说道。
“嗯哼。”他到现在还没有放开塞拉的手,“答对了!塞拉酱想要奖励吗?”
塞拉摇头。
“所以说不公平啊。”他举起塞拉的手,贴近自己的刺青,“明明是一样的,只是他先遇到了塞拉酱而已。”
手下的刺青没有那种凹凸不平感,比天生的胎记还要平滑,却让他的容貌多出了几分邪性。
“理论来说,”塞拉整理了一下语言,“我和你是不会相遇的。”
“特意到这个世界来,就是说你那里不存在‘塞拉’这个人吧?”她歪头,让滑落的发丝往后甩,“自然受孕的情况下,双胞胎本就是少数,大概是1的概率,而异卵双胞胎的概率则更低,在很多时间线里,我连出生都很难吧。”
她这么说也是有依据的,她和斯帕纳的兄妹关系如此清晰是因为在出生时,她比斯帕纳整整晚出来了一个小时,要不是医疗条件优越,大概会酿成惨剧吧。
异卵同时受精的话可能会出现一种名为“嵌合现象”的结果,实际上就是虚弱的那个胚胎在生长过程中被强壮的那个吸收,如果它此时已经发育出了免疫系统什么的,就会出现一个人体内有两套基因。
她有足够的理由猜测在很多时间线里,她没有在几亿的竞争里胜出,又在很多时间线里被自己血脉相连的哥哥“吸收”。
“准确来说,”白兰拉着塞拉的手摩挲自己的脸颊,“是六兆亿分之一。”
“你出现的概率,是六兆亿分之一,除了这条时间线,没有任何一个世界的你成功出生。”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塞拉都是一个奇迹。
“越是稀少,越是珍贵,”他笑起来有些不怀好意,“你或许认为我别有用心……但是你又怎么知道,这个世界的‘白兰’,究竟是怎样的人?”
他对“自己”,可是充满了信心。
“麻烦的家伙追过来了,”他有些苦恼地低头,在塞拉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往她的睫羽上落下一个吻,“我们会再见的。”
一触即离,比停留的蝴蝶还要轻。
却让来人看得清清楚楚。
“塞拉!”
失去了支撑的手往下垂落,在那之前塞拉被拉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她像是安慰安娜一样,拍了拍来人的背。
“果然……”他抬头,紫罗兰的眸子里闪烁着某种光,“我要时时刻刻在塞拉身边才行。”
因为这件事,最后塞拉还是没能在欧洲完成学业,而是和白兰一起到了mit。
她用两年时间完成了本科到博士的学业,期间和正一等人一起完成了不少研究,所以在毕业之后,有许多学校都朝她伸出了橄榄枝。
而塞拉没有选择任何一所学校,而是拿着黄金之王的资助在某个单人研究所上任。
她研究的目标自然只有一个——德累斯顿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