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到了这个地步,夏怀梦哪怕一个人憋着流泪,也还是不肯回头看看她。
所以,后来在音乐会门口,看到夏怀梦对自己和温灿在一起有反应时,她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
宛如往湖里投了多年的石头,终于泛起了涟漪。
那种微妙的爽快感,欣喜感,复仇感,让她欲罢不能。
于是她一次次带着温灿在夏怀梦面前晃悠,不择手段,毫无底线。只要看到夏怀梦痛苦,她就开心。
仿佛夏怀梦越是难过,她内心那个巨大的空洞就越得到填补。
到现在,她愈来愈疯狂,面目愈来愈丑陋。
她和夏怀梦似是变成了敌人。她用尽一切心血,只是想看到对方痛苦。
就像是……
如果我已经沦入了地狱,你也必须要来给我陪葬。
缓过神来,她才发现,她已经歇斯底里得都不认识自己了。
可即使她已经歇斯底里至此,这么些年,这么多个场合,这么多次机会,夏怀梦也不曾有哪怕一次从温灿的胳膊上抢过她的手。
没有勇气的人,会质问,会痛苦,可到最后,也还是学不会真正的勇敢。
于是,她的所有歇斯底里,就变得更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怎么会走到现在这个样子呢?
她闭上眼,仰头靠向椅背,鼻
息呼出的热气与冷风碰撞出白雾。
怎么……就成现在这样子了?
身后传来很轻的脚步声。须臾后,一件外套落在了被风吹得僵硬的肩上。
周溪泛回过头,看见温灿。
温灿在她身边拖了把椅子坐下,递上一个温热的陶瓷兔子杯。
周溪泛接过来,掀开盖子,是满满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不禁笑了笑,“你是听家里阿姨说我喜欢喝牛奶的吧?最近好像总是帮我泡牛奶呢。”
温灿:“嗯,是。”
空气沉默下来,只听到屋檐外的风雪声。
过了一会儿,温灿主动开口说:“我晚上就回乐团了,这次演出很重要,接下来半个月我都没办法从乐团抽身。你要是再需要找我去刺激夏怀梦,起码得等半个月之后……”
周溪泛:“阿灿。”
温灿:“嗯?”
周溪泛捂着杯子,沉沉地叹了一声,闭上眼,“我真的好累啊。”
温灿:“……”
周溪泛抬眼看向檐外的大雪,问温灿,也像是问自己:“你说,她到底什么时候能放过我?”
温灿轻声回道:“她好像也没有对你做什么。不肯放过你的,不是你自己吗?”
“是么?”
周溪泛的大脑也变得和外面的雪一样,苍茫空白。
“……是啊。”
她的喉咙像是有了自主反应,又喃喃自语着做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