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薛稷,苏末忍不住叹了口气。
大半年以前她还在大明宫捉弄过那个圆滚滚的胖小孩,转眼间,她却直接来到了千年之后。那一团孩气的小脸还近在眼前,她却已经只能从史书上的只言片语推测他之后的生平了。
石老闻言双眼一亮,好奇道:“你说的是什么秘密?”
苏末抿唇笑了笑,摸了摸画卷的左下角,道:“这个秘密其实也不是我发现的。”她一个十几岁正在上高中的小丫头,哪里能对古物有多艰深的研究?还是得找个借口。
石老顺着苏末摩挲画卷的手指看过去,眼里的好奇都快溢出来了。
他平生一爱书画二爱古瓷,现在一听这画作似乎是薛稷少年时所作,顿时有些按捺不住。
“石老有没有听说过我的母亲?”苏末扯着嘴角,目中却似乎闪过一抹痛意。
石老闻言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叹道:“虽然没见过,但的确听说过。”梅家的女儿似乎总是那么出色,只可惜一个两个的怎么都看上了苏家的男人呢?
“我母亲懂得很多东西,小时候她还跟我说过一桩趣事,说她曾经差点不小心烧了一幅薛稷的瑞鹤图,幸好眼疾手快保住了画,这才没有做下错事。不过也因此,她发现凡是薛稷的作品,左下角方必有一个掩藏的落款。”
“所以……”石老指了指之前被苏末摩挲过的那处,道:“如果这是他的真迹,这里就有掩藏的那个落款?”
苏末点头:“没错。”
那小胖子自恋的很,小时候练字习画,就算他不满意的,也非要在隐晦的地方写上自己的名字不可,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别看不起我这字画,就算我练字的稿纸,千年后也是后人争抢的宝贝!’
那副傲气冲天的语气加上奶声奶气的声音再加上圆滚滚的身材,惹的人忍不住就想捉弄他。
只不过没想到,却是一语成谶。
石老仔仔细细的看了半晌,依旧没有发现那片空白处有一丁点墨迹的痕迹,正百思不得其解,脑海中一抹亮光突然闪过,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哈哈大笑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火!是火对不对?”
“石老说的没错,薛稷隐藏的落款用的是一种特殊的药水,干掉之后就会消失,只有被热气熏烤才会显现。”
不等石老说些什么,沈晋阳迫不及待的掏出一个打火机,点了火就小心翼翼的靠近。
“二叔小心,可千万别烧了画。”
再怎么说这也是故人之作,她可不希望被沈晋阳一个笨手笨脚给毁了。
沈晋阳没有搭腔,控制着火苗小心的靠近画纸,既想早点让那墨迹显现,又不敢操之过急。如果这画是无名氏所作也就算了,但要是薛稷真迹,那价值意义可就一点都不一样了!
过了几分钟,就在沈晋阳手都酸了,甚至觉得这画和薛稷没关系的时候,那两个被隐藏起来的墨字终于慢悠悠的现出了身形。
“薛稷!真的是薛稷的真迹!”他忍不住喜形于色,收回打火机,仔仔细细的看了几眼那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