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盯着他的指尖看了好一会儿,眨巴着眼睛认真的问:“这是什么呀?”
顾岩廷:“……”
操!真他娘的可爱!
顾岩廷暗暗爆了句粗口,收回手把指尖的泪珠抹掉,如果不是现在时机不对,他真想把这人摁进怀里好好欺负一番。
深吸几口气压下翻涌的欲念,顾岩廷在宋挽脸上咬了一口,说:“给我好好活着!”
宋挽捂着脸又惶恐又委屈,问:“为什么咬我?”
顾岩廷没应声,把宋挽拎回去,警告青萼:“以后不许再擅自给她喝酒。”
“是。”
顾岩廷放下宋挽离开。
白荷见宋挽一直捂着左脸,好奇的问:“姑娘你捂着脸做什么呀?”
宋挽伸长脖子,确定顾岩廷走远了,放下手对白荷说:“那个人不是好人,他会咬人!”
“……”
欺负醉酒的小姑娘,确实不像是好人能干出来的事。
宋挽的酒品还算不错,念叨了顾岩廷一会儿便靠着青萼睡过去,怕宋挽会冷,白荷从马车里拿了两件披风给她盖上,又去捡了些干树枝回来把火烧得更旺些。
青萼没什么睡意,拨弄着火堆出神。
这一次牵扯了这么多人进来,也不知道主子这步棋走得对不对。
在酒精的作用下,宋挽安睡了大半夜,然后被一阵咳嗽惊醒。
棚子已经搭好,不过因为太紧急,没有床可以睡,地上只铺了一点干草和一层凉席,她们有两床棉被,被子不知是哪儿拿的,有股难闻的霉腐气息。
白荷和青萼把宋挽挤在中间,影竹一个人盖一床被子,睡的地方和她们隔着一段距离。
棚子里没有点灯,隐隐有清冷的月光倾洒进来,咳嗽声是从棚子角落传出来的,是蒋蒙。
宋挽听得揪心,刚想过去看看,青萼轻声说:“奴婢刚给他喂过一次药,姑娘不用过去了,再睡会儿吧。”
宋挽放松身体躺好,问:“你过去的时候用东西蒙住口鼻了吗?”
虽然她们都已经直接接触了张海和蒋蒙,多防范一点总归是没错的。
青萼说:“姑娘放心,奴婢做了防范措施的。”
宋挽点点头,脑子已经恢复清明,身体却还因为残留的酒劲儿有点发软,只能阖着眼睛闭目养神。
天刚蒙蒙亮,一群御医便出城来到土地庙给这些难民做检查。
看到难民数量如此巨大,御医也是忍不住一阵阵冒冷汗,这要是控制不住,得死多少人啊。
顾岩廷没告诉难民出了天花,而是以朝廷关怀子民的名义,让御医为大家诊治。
除了御医,随行的还有不少医女,她们很快熬了大锅汤药给所有人分发下去。
天花暂时还没办法化解,更没有法子预防,这汤药不过是一副驱寒生热的方子,给大家一点心里安慰罢了。
难民之中果然有不少人都出现了天花的症状,短短一上午,便有二十余人被带到宋挽她们住的棚子,一些医女也被分配到这里帮忙照料。
医女们心底虽然也害怕,但防范措施还是比宋挽她们做得好些。
医女们将清洗熏蒸蒙面布巾的法子教给她们,又说了一些熬药的注意事项,宋挽和白荷一一记下。
傍晚时分又有三十二人住进棚子,吴勤带着校蔚营的士兵开始在旁边搭新的棚子。
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住到这里的人数还会增多。
且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下。
这种没有尽头的等待是最恐怖也最折磨人的。
宋挽帮忙熬药送药一直到半夜才停下来,她们的位置早就被难民占了,只能在外面烧着火堆靠着身边的人睡一会儿。
白荷给宋挽留了馒头,揣在怀里还是热的,宋挽没什么胃口,却还是强迫自己把那个馒头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