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张海醒了!”
宋挽喊了一声,其他人立刻投来关切的目光,一旁的御医也是相当振奋。
都病成这样还能救过来,这位果然是高人啊。
张海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眼珠转了转,抓着宋挽的衣襟说:“挽姐姐,我渴。”
顾岩廷正要命人送水来,老人捋着胡须幽幽的说:“明日丑时之前,不能给他饮水,也不能吃东西,不听医嘱的,死了活该。”
人是他救醒的,自然要听他的。
顾岩廷把话收回去,一旁的御医迫不及待地开口:“老先生,请问您刚才给这孩子吃的药丸是用什么药材炼制的?您也看到了,咱们这儿患病的人很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请老先生能慷慨解囊,将药方告诉我们,日后我等愿筹钱给老先生建药神庙,塑金身,您看如何?”
这名御医这几日累得都快喘不上气了,开出来的条件相当有诚意,其他人纷纷附和,那老人却毫不动心,说:“知道我为什么能活这么大岁数吗?”
众人摇头,老人翻了个白眼说:“因为老子从不爱多管闲事,方才我被刁难的时候,可没人站出来为我说一句话,现在你们死不死跟我也没什么干系。”
现在的骗子那么多,谁知道您是有真本事的呀?
众人暗暗叫苦,顾岩廷拱手对老人说:“抱歉,情势所迫,我不能随便放人进城,方才多有得罪,请您原谅。”
顾岩廷很诚恳,说完朝老人鞠了一躬。
老人上下打量着他,针砭不一的说:“能屈能伸,倒还算得上是识时务。”说完看向宋清风,暗示意味很明显。
小子,该你道歉了。
宋清风稳坐如山,由着老人看,丝毫没有要下马的意思。
御医等得心急如焚,急切的说:“老先生,这不是一两条人命,而是会祸及成千上万人的,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你吼什么?”老人不耐烦的瞪了说话的御医一眼,不客气道,“要是我昨日在路上驾鹤西去了,你现在求谁去?”
御医变了脸色,连忙道:“老先生,您可不能这么咒自己啊。”
这人的语气紧张,好像老人的安危比他自己的安危还重要。
老人像是被他的诚意打动,说:“将药丸的炼制方法告诉你们也无妨,反正你们也炼制不出来。”
太医院的御医什么天才地宝没见过,立刻说:“但求老先生不吝赐教。”
老人扬声说:“这药丸并不是什么名贵药材制的,只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才能制成,光是搜集今夏第一场雨水这一条就不行。”
在场的人俱是变了神色,现在才入冬不久,等到夏天,只怕人都死光了。
御医不死心,还想追问,老人抢先说:“老夫今年已经七十二了,不瞒你们说,老夫这一辈子,一共就炼制了三颗药丸,一颗在三十六年前,以万两重金卖给了淮南一位富商,一颗在十三年前送给了一位忘年交,最后一颗,便喂进了方才那个小娃娃嘴中。”
一共只有三颗这种药丸,最后一颗就这么给一个不相干的小娃娃了?
众人又是难以置信又是痛惋,莫名觉得自己损失了一样绝世珍宝。
宋清风没觉得惋惜,看着老人问:“你身边的小童子方才不是还夸海口说这世上没有你治不好的病么?药都制不出来要你何用?”
宋清风的语气还和刚刚一样,对老人一点也不尊敬,老人横了他一眼,冷哼道:“没有药,自然还有其他的法子治病,但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治疗的过程也不同,老夫分身乏术,自然救不了天下人。”
其他法子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