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是怎么一个人到这里来的?他家里人知道吗?
医生把赵文清拉开了,让人把那孩子带进来,院长认得他,是项先生的侄子,也就是赵文清的儿子。
院长问皓皓,“你们家人知道你来看妈妈吗?”
皓皓双手扣在一起,眼神闪躲,“我……知道……他们知道……”
院长叹气,心里十分了然。
正当他翻到项先生的电话要拿座机打过去的时候,电话适时的响起,他接了起来,“喂,您好,这里是……项先生吗?我正要打给您,赵文清的儿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一个人跑来医院看他妈妈……”
挂了电话,院长弯腰和蔼的望着皓皓笑了,“小朋友你完蛋了,看样子你那个三叔很生气啊。”
皓皓低着头,很小声的说,“我错了……”
半个多小时后项默森和孟晞到了医院,下了车走得很急,一步迈好几梯的上楼,一到院长办公室见到皓皓松了口气的下一秒,单手插在腰上,另一只手抚额,也没看皓皓,“你,去面壁。”
皓皓哇一声哭了,也是吓得,“三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孟晞走得慢,后面跟进来见到皓皓第一眼就见他在哭,以为项默森骂他了,二话不说就拉过皓皓护在怀里,骂项默森,“有什么事回去再说不行吗,你吓到孩子了!”
项默森转头看她一眼,也不解释,转而问院长,“他来了多久了?”
院长说,“来多久不知道,我们看见他的时候他就在外面隔着栏杆跟他妈妈说话,母子两个哭成一团……”
院长心里也难受,孩子太小,虽然不愁吃穿,但自己亲妈不在身边,其他人对他再好,心里的缺失总还是存在的。
项默森不吱声,孟晞开口了,“那文清呢,她现在在哪里?”
“送回病房去了,情绪很不好,给她打了针。”
“遇到这种情况就给她打针吗?”
孟晞皱眉,舔了舔唇,“她为什么会激动,肯定是你们把孩子从她身边拉走才激动的,别说她有心理障碍,就是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都没法冷静吧,院长,情绪激动不一定就是犯病了,您确定这种方式对她的病情有帮助吗?”
院长哑然,一时接不上话,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当时情况……”
“我想去看看她。”
孟晞没等院长再说什么,打断他说了这么一句。
项默森沉着一张脸看过来,“谁允许你去看!”?“皓皓人都已经来了,也见了他妈了,既然已经见了,就好好的见一次不行吗?”
孟晞拽着孩子的手,走到项默森面前,“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确实是答应过她,项默森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沉思片刻,他对院长说,“问问医生现在那边怎么样了,我们过去看看。”
院长说好,立马打给管赵文清的医生。
此时病房内,赵文清被捆着手脚躺在床上,人已经安静了,眼泪不停地流。
她回忆起了好多,包括以前对皓皓的不好,她觉得这是自己的报应,老天爷惩罚她一辈子都没法再像普通人那样做孩子的母亲了。
这会儿她情绪平静下来,医生翻了翻她的眼皮,做了一些检查,这才松开了她。
十几分钟后项默森孟晞带着孩子过来,赵文清听到脚步声的同时,也听到孩子哭着叫她,“妈妈,妈妈……”
房间被隔离,没到一定时候是不能出去的。赵文清隔着栏杆看自己的孩子,缓缓从床上坐起来。
饶是再爱那个男人,再是魂牵梦绕,此时此刻她的眼里也只有皓皓的身影。
孩子的声音,孩子哭得满脸是泪的表情,刺痛了一个母亲的心。
赵文清坐在床边,努力让自己笑,她说,“皓皓,妈妈没事儿,妈妈就是病了,等妈妈好了妈妈回去送你上去,好吗?”
皓皓比同龄孩子成熟,他心里什么都明白,却在赵文清说这话时点头,“好,一言为定,妈妈我们来打勾勾?”
他放开了孟晞的手,拽着栏杆,手伸进去。
赵文清赤脚走过来,蹲下,微笑着抚摸儿子的脑袋,并没有跟他拉钩,“我们的皓皓是大孩子了,这么帅,怎么会这么幼稚跟妈妈打勾勾呢?给那些小女生看到就不喜欢你了。”
皓皓又哭又笑,“哈哈,妈妈好坏,小婶婶说了不许早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