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进一杯酒呛住,脸上有点精彩。
他既是禁军统领,也是暗卫头头,专门帮皇帝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一晃二十年过去了,杀过的人,做过的龌龊事不计其数。
如今皇帝死了,他正值盛年,按理该为下一任皇帝服务,然而杀的人太多,做梦都闻到一股子血腥味,夜半醒来,看着自己至今孤家寡人一个,心里说不出的沧桑,正好这时安亲王让他来两广杀倭寇,他顺理成章的离了京。
对外说倭寇一日不除,他便一日不回京,但心里却清楚的知道,是他自己不愿意回京的。
他这心思藏得很深,普天之下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哪晓得眼前这个纨绔世子爷一语道出了天机。
齐进踌躇了半晌,才咬咬牙道:“一来是安亲王的叮嘱,我必要完成;二来,也确实不想回京,斗来斗去的累了。”
“那就不回罢!”
苏长衫轻飘飘的回了他一句,举起杯子小小的咪了一口,“我和三爷打算在这里住上个三五个月,正好有你在,日子也热闹些。”
“三五个月以后呢?”
“以后?”苏长衫柔柔地看了谢奕为一眼:“他说了算!”
“天热了,我们就打算离开,往风景好的地方去。”谢奕为终于开口说话:“等他的身子好一点,我们打算和阿渊他们汇合,彼此有个照应!”
是该汇合,他们一对是亲叔侄,一对是好兄弟,自己呢?
齐进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却失败了,脸皮干巴巴扯了扯道:“那……便恭喜了!”
苏长衫笑眯眯道:“若齐统领打退了倭寇到时候没地方可去,便来找我们,咱们四个男人正好可以凑一桌麻将。”
齐进的眼睛瞬间弯了起来,正要开口说话,却听苏长衫又道:“听说齐统领打麻将的技术很一般,正好我和三爷缺钱,就算支援我们这对苦命鸳鸯。”
齐进一怔,眉尖一颤。
他长年跟在先帝身边,除了忠心耿耿外,最擅长听人话,这苏长衫是怕他脸皮薄,故意使了这一招。
齐进举起杯,难得的笑了笑,“世子爷,到时候手下留情,给我剩点老婆本。”
苏长衫和谢奕为同时眼睛一亮。
……
三人喝了一夜的酒,大醉而归,苏长衫在床上难受了整整两天,才缓过劲来。
谢奕为一气之下,下了禁酒令,偏这齐进三天两头的往府里跑,就差把这里当成了家,想来他也是孤单狠了。
苏长衫迫于某人的淫威不敢多喝,见他们喝得起劲心里又痒痒,甭提多难受了。
这日酒刚喝到一半,便有暗卫匆匆找来,原是又发现了倭寇的船只,齐进一抹嘴,人正要飞出去,被苏长衫一把扯住,他闲着无聊,也想跟过去看看。
齐进喝人嘴短,只得让这两人穿上侍卫的衣服,随他出海。
一上船,苏长衫就后悔了,虽说此刻海上风平浪静,但船行极快,在海里像支箭一样,他胃里的东西直往外冒。
行了十几里,果然是十几只倭寇船只,齐进一声令下,数箭齐发,船只飞快的包抄过去。
这时,海上突然起浪,一个接一个打过来,苏长衫再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谢奕为又气又心疼,忙把人拖进船舱蹲着,骂道:“拦都拦不住,非要来,受罪了吧。”
苏长衫苍白着一张脸,没正形道:“我说三爷,这个时候你不应该搂着我叫声‘心肝’吗?”
他话没说完,便看到谢奕为脖子上一颗一颗的鸡皮疙瘩跳出来。
苏长衫一得意,哇的一声又吐了出来。
谢奕为脸上白了又青,青了又白,一副想掐死这人的表情,手却小心翼翼的把人搂进怀里。
他心想:自己可真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