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划破长空,一滴雨水落在李存勖的眉头,晶莹剔透,反射着刀光剑影,杀气四伏。
他们迎接运粮的郓州军入城门后,连忙关紧城门,并派兵在城门上持弓戒备,准备迎接敌军。
尽管想出了解决粮草殆尽的办法,却根本不没时间实施。
敌军暗伏,守城为先。
他扫了眼周围兵将的状态,见众人各个面黄肌瘦,眼下青黑,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每个人都强撑着才能站直身子,仅存那一丝信念在支撑。
这种状态下,兖州军还能守住城门吗?
他心中也没底。
若是能撑过今日,到了晚上,他用蓝蛋刷野鸟取肉,吃饱喝足后,大家定能恢复士气。
一定要想办法守住!
“义兄,朱友恭很可能就埋伏在附近,那火箭定是他射的。”
李存勖神情凝重,和李嗣源等人一同站在城门之上,静观其变,不放过丝毫风吹草动。
又是一声雷鸣,大雨侵盆而落,惊其乌鸦无数,同乌云一般遮天蔽日,充满死亡的气息。
“三郎,你见过朱友恭了?”李嗣源疑惑道。
“对,我亲眼见他派人穿了兖州军的甲胄,打算鱼目混珠,用计攻城。”
李存勖话音刚落,只见城门之下跑来了一个兵卒。
那人衣着破烂,面色惨白,定睛一瞧,那破烂的甲胄正是兖州军的形制。
真是巧了,说曹操曹操到。
李嗣源摸了摸自己的红棕络腮胡,眼中精光闪烁,对李存勖笑道:
“果真如此,这狼披上羊皮,也终究是头恶狼。”
李存勖微微颔首,冰冷的目光落在城下的兵卒身上。
伪装成兖州兵的兵卒,在雨水的遮掩下,哭得惊天动地,不断诉说自己的悲惨遭遇。
说什么前些日子为抵御朱友恭而与队伍失散,无奈被俘入敌营,费劲千辛万苦亲手杀了敌军看守部下后,才逃出生天。
现下想回兖州城,一同死守,与兖州城共进退。
李存勖看他演得卖力,本不想打扰,只是打开搜寻,见红光步步逼近,便知晓时间万不能拖延。
他心一狠,回身借用一旁守卫的弓箭,不多废话,拉弓射箭,箭矢伴随闪电落在城下兵卒的脚边。
冒充兖州兵的兵卒被吓得说不出话来,本来滔滔不绝的嘴登时紧闭,嘴皮打颤,浑身僵直,任由大雨冲刷全身,以至于面部的□□融化,露出了原本红光满面的真容。
这哪里像是备受折磨的俘虏,分明是个好吃好喝的兵大爷!
李嗣源见之,眉头一皱,心道,三郎究竟是箭法欠佳……
或是故意射偏,不取敌人性命?
三郎,你万不能妇人之仁啊。
李存勖放下弓箭,见城下兵卒已然被吓得魂飞魄散,便抬眼将注意力集中在即将到来的敌军上。
其他人看不到,可他依靠搜寻功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片红光藏身在不远处的土坡之后。
“他们要来了。”李存勖对李嗣源道。
“三郎,接下来恐有一场恶战,你可想好,若是怕死,便回城中,随观察使朱槿一同躲在府内吧。”
李嗣源开口建议着,他内心深处,其实是希望李存勖坚守的。
毕竟李克用的众多子嗣中,唯独李存勖低调沉默,不知底细,现在正是打探的好时机。
李存勖却面容坚定没有丝毫胆怯,仰望苍穹,见乌云蔽日四处昏暗无光,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注意,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光。
“相信我,不费一兵一卒,守城之战一定能胜。”
李嗣源只当小孩子不懂事,说大话罢了,摇摇头,摸了摸李存勖的头顶,道:“你有这份心就好。”
李存勖回过头,不想再多解释,自顾自地离开城门楼,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召唤出了小鲲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