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对付流言?景飞跟旭飞兄弟一直不亲近,甚至可以说是站在敌对立场的。若说景飞出手欲除去亲弟,这也不是不可能。景飞干脆来个不听不管,呆在宁安宫与千雪作画题诗,好不快活。
“你好像把我画太好了。”千雪端详着景飞刚替她画好的画像。
“给女人作画从来都是嫌画得不够美的,你倒特别。”
千雪睕了他一眼:“你到底给多少个女人画过画像?”
“不是绝色还入不了我的眼。”景飞那模样可神气了。
“你是嫌这偌大的宁安宫太冷清了,要不要我跟父皇请旨,让他老人家赐几个美女过来。”
“我就这一句,你却说了那么多。”
“那好,小女子叩谢轻若尘公子赐画。”千雪煞有其事地行了个礼。
景飞听到“轻若尘”三字,怔了一下,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叫他了。书画等闲乐之事……若不是近日为避流言,他还真没时间和雅兴跟千雪在这儿这么悠闲。好像……也挺不错的。
“想什么呢?”
“在想该在画上题什么诗,一时间竟想不出能匹配你的句子,看来我这个轻若尘也是错负盛名。”
“那我自己来题可好?”千雪的眼睛亮晶晶的。景飞把手里的笔递给她。千雪接过,玉手轻挥,画像一侧多添了两行小楷:“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写完,她抬眼望着景飞。你还担心吗?你还不安吗?对旭飞只能是歉疚与怜惜,可对你……却是一生一世。
“这画……是无价之宝。”景飞的浅笑在初春里显得尤其温暖。千雪看了一眼窗外迎风款摆的柳条,嫩黄的新叶似是缀在枝上的美玉,在早来的春光里舞得明媚动人。她的心一下被眼前这景这情塞得满满的。
“画是无价之宝,那我呢?”笑得更是颠倒众生。
景飞有点招架不住,知道千雪是故意的。他本来是个比较清冷的人,自然不爱讲那些缠绵的情话,可千雪总是有意无意就逼他开口。所幸她还知道分寸,都挑旁边没人的时候发难,不然他的一世英明……话说回来了,她这些招儿都从哪里学来的?莫非是无师自通?还是……从她爹娘那儿参考?想到这里,景飞不禁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景飞拉过千雪,刮了下她的鼻子:“你啊……足以倾国倾城。”
千雪闻言,明白他的意思,唉……这江山美人其实看来并没有矛盾,可是古往今来却无人能两者俱全。她心里一直是排斥景飞日后登基做皇帝的,她自私,怕国家、权力、阴谋最终会把云千雪挤出他的心。最重要的是,皇帝意味着名正言顺坐拥三宫六院的佳丽,到那时……她估计自己会疯掉。倾国倾城,意思是愿为她倾其国倾其城?
“殿下,娘娘,外头来了个叫知画的宫女,说是熙和公主身边的,两位主子要不要见?”小紫在帘外问道。
“知画?让她到厅里等候,我马上过去。”景飞跟千雪互看了一眼,都觉得有些异常。
“别担心,先去看看再说。”千雪说道,对林菊若,心里总有一分歉疚,不但抢了人家喜欢的人,还间接害她嫁给燕烈。
两人刚进厅里见到知画,那丫头一下就跪在景飞面前:“殿下,你快去救救我们小姐吧。”
“出了什么事?”景飞扶起她,一脸凝重。
“姑爷给小姐灌了下胎药,……孩子……孩子是没了,就连小姐现在都只剩一口气。”
景飞听得脸色当场沉下:“带我过去看看。”
千雪拦住他们:“先搞清楚状况再说,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宫里怎么没人知道?知画,荣轩阁有宣太医吗?”燕烈跟菊若成亲后,两人一直风平浪静的,每次见林菊若,千雪是细心又细心地察看敲问,也没瞧出什么不同来。最近,北去的山路已经化雪,他们正准备启程回西燎。怎么在这个时候竟出事了?
“没有,姑爷身边的赵先生也是精通医术的,一直是他给小姐号的脉。”
“这像话吗!既然在宫里,怎么不宣太医?”景飞转头对小福子吩咐:“去宣太医到荣轩阁,就说熙和公主病了。”
小福子领命出去。
景飞也冷静了许多:“知画,你先把事情一五一十说清楚。”
“是。三天前,姑爷突然要赵先生给小姐把脉,奴婢这才发觉小姐可能是有喜了,她那会儿一连几日起床都吐得厉害,可是……奴婢懂的也少,竟粗心得没想开去。赵先生说小姐的确是有喜脉,怕是有一个多月了。可是……跟着,他就出去跟姑爷说了好半天的话。姑爷再回房的时候就跟小姐说不能要这个孩子,小姐不依,两人就吵起来了。后来……奴婢见他们没再提起,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哪有人会真的狠心到不要自己骨肉的。谁想到第二天,姑爷……就吩咐人在小姐的汤药里加了下胎药……”知画讲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
千雪听得浑身冰凉,被景飞抓着的手也越发得疼痛,她看着他,把另一只手覆在他手背。景飞这才缓下情绪,放松手的力道:“对不起。”
“我没事,现下看公主要紧,我们一起去荣轩阁找燕烈讨个说法。”
荣轩阁
景飞和千雪正巧撞见当值的张太医被挡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