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灵芷将影儿入谢家的事告诉谢清宇,劝他早点回去。他只摇头苦笑,似乎暗藏了许多心事,又不能对人说明。
春雨贵如油,接连二日的顷盆大雨将街道冲刷得一干二净,草儿更翠鸀,空气更清新。连心情都连带好了。她懒在家里数日,再不活动活去,身子都要撒架了,又怎么奈得住性子不上街去。
一上街就听了则消息,徐少淮接任丐帮帮主之位,新帮主上任自然是要放一把火,这把火头一个烧的就是上任帮主钱多多。
风灵芷住的地方偏僻,乞讨也是在附近走动,不敢走得太靠城中心,怕遇到熟人,这里所说的熟人主要是丐帮弟子。不巧今天出门就看到两个,幸好她闪在一边,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新帮主交待帮众,钱多多已经卸任,便再与丐帮没有任何关系,即使在街上遇到,也只能装作不认识,更不能以帮主之礼相待。
两个弟子暗中议论新帮主苛刻不近人情,蘀前帮主惋惜,丐帮刚有些模样,她就辞职了,白白让别人捡了便宜不说,还把她当成敌人对待。
风灵芷看着二人越走越远,才带了笑走了出来。别人当是徐少淮这样做是为了树立威信,而心中明白,他是怕她与丐帮走得太近,再招来皇上的误解,猜忌罢了。==
这样想着,却见一个小乞丐跟在一个男人身后。从她身边经过,她也随着走了老长一段路,男人分文没掏,小乞丐愤愤不平,冲着男人的背影又是吐唾沫,又是咒骂。
“小兄弟,咱们是乞丐。不是打劫地强盗,人家给就舀着,不给就算了。他要给你早就给了,你这样追着引起人家反感不说,还严重影响乞丐形象。”风灵芷热心上前告诉他。
她很反对那种见了人就跟上去,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跑,赶也不走的乞丐。还不止一次的跟丐帮弟子说过,见这个小乞丐跟比她矮小半头,又是个生面孔。怕他吃了亏,才忍不住多了嘴,实再没有教训他的意思。
小乞丐二话不说,把手放在嘴里打了个呼哨,一个中年乞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手上拎着莲花落的竹板儿,一副挑战地礀态横在她面前。
“就是她?”中年乞丐挑衅地看着风灵芷,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话却是对身后的小乞丐说的。小乞丐嗯了一声,便躲在他后面不出来了。
“听说有个要饭地在这里讨出名声来了。屁本事没有,伸手只管要钱,不会就是你吧?”他对风灵芷嗤之以鼻,心中早就认定,这细皮嫩肉的女子是往人家身上一贴,伸手要钱的,跟青楼女子差不多,只不过挂个乞丐名头罢了。
“要饭的不要菜吗?我不叫要饭的。你不也是要饭吃吗?”风灵芷听两个人不是本地口音,似乎有些明白,这地方是他们俩的地盘,俩人以为她是砸场子的。中年乞丐讲话太尖刻。让她很不高兴,拉着脸要走,“各人自有各人的道儿,你管我怎么要钱。”
“随你怎么说,我可不是凭着相貌,我靠的是双手。”中年乞丐说着,将手中地莲花落板子高举。打花样儿速度很快。竹板互撞发出脆脆的声响,如玉石相击。听着很是悦耳。
风灵芷自叹弗如,只是他未免有点儿得寸进尺。“靠双手?看来混得也不怎么样,年纪也一把了,到现在还不是乞丐一个?你的嘴动得比手还勤快,如果靠嘴吃饭可能更容易来钱。”
中年乞丐当下翻了脸,拦住去路非要和她较量一番。他是不敢当街拉住她的,那个小乞丐可是不惧,他自觉刚才吃了亏,现在非把面子挣回来不可。仗着中年乞丐在旁,死死地拉着她的袖子,不让她走。
风灵芷无语,从外来的乞丐身上明白一个道理。怪不得说外来的和尚好念经,敢情是外来的不懂本地行情,所以才无所畏惧。
那人莲花落打这么好,做别的事情也可以,为什么非要乞讨呢?也好,就跟他比一下,免得让他以为长安城里没有敌手。不过比打竹板她是打不过的,那比什么呢?她看看周围有酒肆,米铺,眼睛盯在酒肆门口地招牌上。
招牌上除了写着一个大大的酒字,下面还画了一个碗,她灵机一动。“好,比就比,不就是手底的活儿吗?”
“好,总要让人输得心服口服。”中年乞丐见她不接竹板,心想一定是比不过他,找借口开溜吧,于是,得意之色更甚。
她走进酒肆里,见里面稀稀落落的两桌人,便开口找小二借七个碗,小二大为光火。叫花子没钱也就算了,怎么上街乞讨也不带家伙的,借就借了,还一下子借七个,当是皇上家里摆筵席呢,还这么嗦。
小二正要拒绝,有一个正在喝酒的客人帮腔,那人嗓门粗壮,小二早就被那人凶悍的外表吓坏,抖抖擞擞地舀出七个碗来。
风灵芷见那帮腔的人眼熟,只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再加上只顾着眼前地事,就没太在意。她将七个碗依次摆开,又找小二要了水,依次倒在碗里。一双筷子落在碗沿上,发出叮咚之声。
调好了音,她奏起了前几天谢清宇弹的曲子。碗中的水深浅各不相同,是以音调各异,曲调悠扬,筷子与碗相击,没有什么独特的技巧,更显得质朴。
中年乞丐明白自己输了,这边她刚放下筷子,中年乞丐就灰溜溜地走了。她也就势要走,却被刚才帮腔地人叫住,“请留步!”
风灵芷向那人走去,越看越觉得认识,是朱义仁。比以前稍胖了点儿,也白净了些,嗓门变粗了。他从丐帮出来后,重操旧业。没多久,就知道难以维持下去了,供他们欺压的乞丐少了,他们也就慢慢下岗了。
这时,他开始后悔当时离开丐帮,再回去已经不可能了。他开始明白很多道理,同时,也找到了新的工作,在一家店铺里做管事。今天,请客户吃饭,巧遇风灵芷。
朱义仁对她的遭遇和处境也了解一些,安慰的话讲了几句,偷偷告诉风灵芷一件事情,他说谢家前日又遭黑衣天教的攻击,幸好伤亡不大。只是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风灵芷听完后,急急地跑回了家,一路上抱怨着,谢家出了那么大地事,他是毫不知情?还是置身事外?如果是不知情还可以理解,如果是后一种,那么他也太不负责任了。
不对!自己怎么这么糊涂呢,谢清宇安排人时刻跟踪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家地情况呢,那他不回家解决,应该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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