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有问过他?”冷不防,秦破反将她一军。
“呃……这倒没有。”万尊儿语塞。
“弟妹真有趣!”秦破扬起眉头,双手交叠在胸前,审度着她的表情变化,道:“既是心存疑惑,为何不向慕白老弟问个清楚?反而对柳元鹤,却是执意要回京后当面找他对证,我若说你糊涂呢,你又已经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跟慕白老弟说了,莫不是聪明过了头?”
连他这个做大哥的都觉得稀奇!
哪有对朋友坦白,对自己夫君却有所保留的?
“那是因为——”
万尊儿话到嘴边,再度哑然。
没有的主动去问的原因出于自我保护,了解得越多,越割舍不下。
会做到这地步,是因为她发现自己快要真的……爱上他了。
如此,而已。
“为何?”秦破没有因为她的语塞就此打住,反而越加追问,大有为兄弟抱不平的意思。
万尊儿默了会儿,松释了僵硬的脸容,迎上那双直视自己的如炬般的眼,笑道:“因为君慕白不止是我的夫君,还是大祈的亲王,比起一个女人的感情,他更想要的是君临天下,而我,很不幸运,我正好是那个能够予以他一点帮助,但又不想卷入权势中的、他身边的渺小的女人。”
无非就是这么回事,有什么不好面对的?有什么是不敢面对的?
就算不敢,不想,又能如何?
“假如真的有那一天,我是什么呢?母仪天下?”万尊儿哈的笑了,不可思议,又极尽讽刺。
她真的没那么大野心啊!
“弟妹,你……”秦破想开解她,或者安慰,或者说服,可面对她清醒的瞳眸,泛着淡却挥之不去的惆怅的脸容,他无话可说。
皆因她说的全是事实!
她比他看得远,想得深,是他小瞧了她。
“我觉得端木珮蓉活得很空虚,想到自己有可能成为另一个她,很可怕,不是吗?”
所以她甘愿和君慕白保持距离,而同时履行着身为万家嫡女的义务。
之后的……她还没想好,或者该说不需要她去想,自有许多人去操持大局。
一如她本在宫内抄经,前有怀枝设计,后有柳元鹤出手,兜兜转转,她出宫去到东州,遇上秦破,又随之前往南州见了君慕白。
由始至终,她根本没有做任何决定!
这样的推进令她在情感上不知所措,再说回大局,大局岂是她说了就能算的?
那么,就算她用尽力气非要和君慕白去保持那一点点自以为安全的距离,她逃得了吗?
能逃到哪里去?
仿似宣泄般的说罢了,她歪了脑袋靠在车中,垂眸看了一眼不久前临别是,君慕白交给她的宝剑。
等到她与秦破先去到江州,说是要请一位隐退多年的老师傅在剑上刻字。
至于宝剑的名字,他将这样权利交给了她。
“这把剑不能叫小尊儿,太没魄力了。”万尊儿忽然扬眉笑了笑,道。
秦破只能顺从的问:“弟妹想好了吗?”
“想好了。”她淡语,“它应该叫君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