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平时惯以彬彬有礼姿态与人保持距离的君慕白说出如此柔软的话,万尊儿的心‘咯噔’了一下。
意料之中,却还是没有立刻接上话。
对于从前的万尊儿,纵有诸多这样那样的不好,可,他是用了真心,动了真情的。
这是最初以凌潇潇的身份看待他时,一早得出的结论。
所以他的话在她意料之中,或许说她早有准备,那么,为什么自己的心还是忐忑呢?
答案,她太清楚了。
而眼前,她亦不逃避。
“什么时候送你的?”趴在软榻的边缘,她望着白色的猫儿,侧着脑袋问。
“很早了。”君慕白似正陷在回忆里,浓而柔顺的眉舒适的舒展开,灼灼光华蕴在深眸中,“那时先皇将将赐婚,你什么也不懂,许是听了哪个嘴杂的奴才的话,是以带着大白跑到南阁楼来寻我,说,往后它就是你我的定情信物。”
“然后呢?”
有关那时,她猜想心高气傲的云王殿下是抗拒的。
果然,君慕白扬起眉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我反复问你为何要选我,你却只有一句话。”
“因为你长得好看。”看着他此时的脸貌,她笑道。
她打小坦图他的美色,这是举国上下皆知的事。
也想必,这回答可要把当时少年如玉的他郁闷死了。
其实,小时候的万尊儿很可爱。
君慕白露出一抹很是无奈的眼色,神态却是享受,他看了看大白,说:“那会儿大白很瘦,白色的皮毛无一处干净,也不知你从哪里抓来的,我委实不想要,可又怕你向父皇告状,便是勉为其难收下了。”
是以这情,由此所起。
他还说:“最开始我对你有成见,对你避之不及,而你越战越勇,我躲得越厉害,你追得越紧,久而久之好似也习惯无论去到哪里都有你,只不过……”
再往后的回忆,不太美。
君慕白凝望她的似水柔情的目光里,多出一丝显然的生气,“我们成婚那晚,你在进喜房时发现大白占了喜床,竟命人将它打死,若非它跑得快,只怕有九条命都难保,你早就将它忘记了。”
他为大白抱不平,也为自己。
她面上露出尴尬和歉意,尝试解释,“你知道人在长大的过程里会发生很多事情,送猫的时候我还小,对你又特别的……总之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回京前说好的,一笔勾销。”
时间会将一个人改变,遗忘成了必然。
万尊儿如痴如狂的迷恋着君慕白,从小到大眼里只有他,那样的占有让他透不过气,自私,狭隘,却强烈,真实。
再说,那个她已经不在了,如何计较?
请不要和她计较。
她会代替她补偿,作为成为了万尊儿的代价。
君慕白不知实情,但满足于当下,道:“不用内疚,既然大白肯与你亲近,证明它原谅你了。”
她微微笑,对大白道:“谢谢你原谅我。”
遂,伸出手想去摸它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手却被君慕白抓住,再而见他拿出了一支镯子,什么也没说,便套进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