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宋舒很有背锅的觉悟。他虽然平素有些迟钝,为人处事做不到八面玲珑,但心性还是良善的,如今见闺门女子的清白被自己夺了,出嫁无望,心中有愧,只好点头。“在下一定会给云妹妹一个交代。”
云芙哭声微微止住,红着眼圈觑他,单薄的身子倚靠在丫鬟身上,似是怯怕地望了他一眼,“宋公子会娶我吗?”
问完这一句,云芙的脸微红,耳根子也染上了绯色。但同时,心口跳得极快。她的清白给了宋舒,便只能嫁给宋舒。若是宋舒不答应,她此生无望,再嫁无门。没有人会要她这个失去贞洁的弃妇。这是她的一场豪赌。云芙手心渗出绵密的汗,瞳孔紧紧盯着宋舒,杏子眼睁得大大的,等待着他的答案。宋舒道:“我会跟家父家母商议此事。”
言下之意,宋舒打算娶她。云芙心中一喜,心口大石陡然落地,她勉强按捺心中狂喜,捏紧帕子拭泪,“好,我等、我等宋哥哥的消息。”
*宋舒回家便将此事告知了宋家父母。很快,云府就接到了宋家的消息。宋舒的母亲嫌弃云芙庶女的出身,只答应宋舒纳她做妾,不答应宋舒娶她为妻。翁汝舟得知结果,半点都不意外。如今云芙的清白都给了宋舒,宋家夫人自然拿捏住云芙不能旁嫁的弱点,除了宋舒,云芙还能嫁谁?既如此,还不如做个妾,既能和三品官的义兄沾亲带故,还能腾出妻位娶地位更加尊贵的美娇娘。宋舒的母亲惯是势利眼,宋家又是书香门第,自然看不起云芙富商庶女的出身,况且还出了这档子丑事,对云芙的印象更不好了。“老爷同意了吗?”
翁汝舟问。其实不用问,翁汝舟大概也猜到答案了。如今云老爷除了吃下这个哑巴亏,没法选择。“同意了,如今两家正在选良辰吉日。”
紫鹃给翁汝舟上药,发现她伤口的疤似乎有裂开的痕迹,她吃了一惊,“怎么会这样?”
估计是云锦斓那日和她拉扯,翁汝舟挣扎的时候把伤口绷裂了。翁汝舟敷衍道:“前日不小心摔了一跤,想是扯动了。”
紫鹃将捣碎的草药敷上去,再用绷带缠好,细声嘱咐,“小姐要多注意伤口,平日动作别太大,更不能碰水。”
翁汝舟把衣服平静拢好,“知道了。”
宋家纳妾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云芙的耳朵里,她正喝着鸽子汤,听闻消息顿时呆了一阵,手中的汤匙“扑通”一声掉到碗里。姚姨娘心碎得很,拢紧云芙的身子,将她摁进怀里,心疼不已,“我苦命的女儿啊……”云芙窝在姨娘的怀中,有些发怔。她以为宋舒会娶她为妻的,却未想到,竟是纳她做妾。但怎么,都好过嫁给那个穷书生为妻,况且宋舒还是那般好的男子,家世不错,人又清俊,还考中了进士在朝中任官,是妥妥的好夫婿。想罢,云芙心底的不愉和失望瞬间扫除,她有些开怀,但姨娘在哭,她也只能装出一副无辜受辱的样子,跟着在姨娘的怀里哭。“傻孩子,你当时怎么不跑呢?”
姚姨娘边哭边埋怨,恨铁不成钢,“遇到这种事你就应该跑啊,参宴的人这么多,他宋舒还能在人群面前发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