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其实臣妾早在草原第一次见到皇上,就对您情根深种了。”明净翡低下头,红唇隐隐弯出鄙夷的弧度,语气却是娇羞不已。
“这么早嘛,朕对你也是一见钟情啊。”谢子龙接过茶一饮而尽,“你是没看到谢玄濯今日的神情,自从朕当了皇帝,她心里应当更折磨了吧。”
“今儿是下雨了吗?”明净翡打断了谢子龙的自我陶醉,语气幽幽地叹着气。
闻言,谢子龙打着酒嗝,疑惑地摇头,“没有,哪里来的雨,那么不长眼地敢在朕成亲这天儿下。”
“是吗?可我却觉得雨很大。”明净翡冷冷看着谢子龙酒醉的丑态,她转向那扇被关上的窗,仿佛能够看见一只被大雨淋湿的小狗。
小狗毛发尽湿,徘徊不忍离去。似乎为了配合这一场悲欢离合,一道惊雷在顶上的云层炸开,电闪雷鸣,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
紫檀按照明净翡的话,绕着大殿四处搜寻,终于看见了一个漆黑的人影,站在隐蔽处的草丛里,光泽柔顺的长发被淋得湿透,像是地狱恶鬼被倾覆的雨水溺毙。
“献,献王殿下,您不要做傻事啊,皇上和圣女已经是夫妻了。您做什么都没有用了。”
“他们两人有情人终成眷属,您应该祝福他们啊。”
紫檀把明净翡吩咐要说的话说完后,刚想离开,却发现谢玄濯缓缓抬头,琥珀色的眼瞳泛着幽幽的光,仿佛下一刻就要冲进殿去,大开杀戒。
漆月殿里燃着大红的烛火,彻夜不休。谢玄濯迷惘地看着一盏盏灯火,从烛火高燃,到一一熄灭。
她的睫毛湿了干,干了又被打湿。到了最后,她只能茫然地伸出手,想要打开那扇窗,却又收了回去。
第二日,晴空万里,秋高气爽,澄澈透明的天际伴着澄黄的银杏叶,缓缓飘落富有诗意。
苏凌心从宿醉中醒来,头痛欲裂。因为皇帝成亲的关系,军营也给他们放了三天假。
她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刚走出房门,就被院子里的人影吓了个半死。
湿答答的庭院里,还残着昨夜的几滩雨水,那人跟个水鬼一样失魂落魄地游荡。
“谢玄濯?”苏凌心带着试探地喊了一声。
“水鬼”敏捷地转过头来,泛白的嘴唇上下开合,“苏凌心,一大早你这是要做什么?”
“应该是我问你要做什么才对吧。”苏凌心松了一口气,实在是谢玄濯太像个狂魔一样,吓得她以为这人不正常了,“你怎么浑身湿透了?难道下河摸鱼去了?”
谢玄濯没有说话,只是瞟了眼苏凌心,就准备回房。
“等等,你怎么眼睛通红,还有那么多血丝?”
“秋日干燥,不必大惊小怪。”
谢玄濯魂儿似地飘走了,苏凌心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该不会该不会昨夜谢玄濯去劫走了明净翡吧。
想到这里,她自嘲般地摇摇头,怎么可能,谢玄濯根本不会不计后果地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七日后,直到边关传来告急的消息。谢玄濯才跨出房门,她换上一身浅绿的衣衫,秋风拂过,衣袂飘飘仿若春日青柳,姿容皎洁,明艳如玉。
管家刚好路过,一看她这身打扮,不禁脱口而出,“王爷,您这是又要去喝花酒?”
“嗯,好久不走动,筋骨都酸痛了。去账房再支点银子给我。”
这一句话说得管家暗暗叫苦,赵勿尘让他们以酒色侍之,所以在钱财上也不太拘着她。可哪里知道,这五皇女会把钱都花到青楼里。
他们专门派人去查过,真是每一分每一毫都进了抚月楼啊。
“是是,您这次还去抚月楼?”
“我去不得吗?”谢玄濯眸中扬起潋滟的笑意,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事一般,“那儿的小菱姑娘曲儿唱得最好听。”
“可您不是,不是和平燕大都督的女儿定了亲吗?”
“那有什么,大都督年轻的时候风流韵事也是满风淮皆知啊。快去取金票来,再晚一点可就赶不上小菱姑娘的表演了。”
抚月楼二楼的隔间里,谢玄濯摩挲着手中的酒杯,漫不经心地看着楼下的表演。坐在她对面的陈子瑜反倒是一脸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