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发觉又有一个相貌甜美的紫衣女孩儿缀上了自己,隔着一道山梁,老远就听到风铃中的刀声。
无天和尚受伤,狂逃。
紫衣女孩儿直追的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南宫玉树迎娶表妹过门,被无天和尚所害,跳崖将双腿摔断,从此余生和轮椅为伴,又被养父席青谷遗弃,成了颖儿一生的痛。我就是上天入地,也要誓杀此贼,为表妹报仇!
冷若雅已追了九天十夜,无天和尚曾经买舟出海,翻山越岭,钻窟入洞,而今进入这山谷中,可是现在被追踪者忽然不见了。
冷若雅停在山谷中,看着九棵榆树,几块巨岩,站在草地上,忽然觉得,她反而被人追踪了。
她突然娇憨一笑,一刀斩出。
那刀光,如诗、如画、如梦、如幻。
她一刀刺中树身。
榆树皮的缝隙里涔涔流出血来,鲜红。
无天和尚怪叫一声:“你——”
冷若雅的神情像刚好完成了一幅近作,用放下毛笔的神情拔出嵌在无天和尚体内的“相思刀”,笑吟吟的道:“你想问我怎么知道你藏在树里的是不是?就凭你这些下三滥的幻术给我当徒孙都不配,也好意思在小姑奶奶面前显摆?!”
无天和尚二度中刀后,身子不住倒退,直到后心刺入一把剑柄系着黄色绦穗的长剑。
剑的主人是一个俊秀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笑容的华服青年,看上去洒脱、爽朗,服饰合时而合式,不管你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看见他,他手里总是有一杯酒,好像只有在酒杯中,才能看到“南宫世家”辉煌的过去。
无天和尚转头,五官扭曲地道:“你这个奸诈小人……”
南宫华树当然不会让他不该说的话说完,他抽剑。
无天和尚仰面摔倒,气绝,睁眼。
——其实我是一个不自信的人,自懂事起,父亲就一直不停告诉我,身为南宫家的长子嫡孙,我一定要是一个出类拔萃的人,父亲对我寄托了很大的希望,家族给了我太大的压力,我的名字叫南宫华树。
那种压力和不自信,自从二弟出生后,我就感觉越来越明显。玉树人很聪明,而我,资质平平,同样一招“江山如画”,我学了半个月尚未掌握要领,而我那个弟弟,只用半个时辰便一挥而就了。
我很嫉妒弟弟,为了扬名立万,为了不让玉树将来夺走我的风头和家业,我听从了薛神医的主意,买通好了他的老友青灵子,在父亲的寿宴上上演了一场好戏,“青海派”那道士演的很逼真,让我年纪轻轻就名声大噪。
然而,玉树知道了这个秘密,所以他必须死。
或许是天要助我,恰巧玉树得了眼病,薛神医说,我的机会来了。
其实玉树只是得了普通的眼病,然而,却被薛神医越治越严重,几近失明。薛鹊的手脚很干净,就连父亲都没有怀疑到他这个结义多年的老兄弟上。
薛神医一向是个很有本事的人。
父亲想向京师发展,在“权力帮”大佬蔡京的牵线搭桥下,二弟那个废人居然和蔡相门生席青谷的女儿订了婚事!
不行!
万万不行!
玉树一旦和蔡相搭上关系,我在家族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