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如姒乐耘生母惠妃那般,乃皇帝妃嫔;亦或是锦甯这般皇帝亲自宣了旨意道是平妻与正妃等同的,便是私底下再如何说,名头上也挑不出什么。
因而这话一出口,却硬是含了几分轻蔑之意。
“如今婚期将至,母后便私下宣了矝言同禾锦琴进宫一看,命我一旁陪同,你可知发生了什么?”
姒乐耘止不住地笑,颇有些幸灾乐祸道,“母后见矝言时是千夸万夸,连连道好,面上都瞧得出得极为满意,然瞧你那位琴姐姐时……”
“当时如何便不说了,待二人退下后,你可知她同我嘟囔了句什么?”姒乐耘说着竟不禁噗嗤一笑,“她说,这小门小户出来的便是不一样,幸亏只是个侧妃,待大婚三月后一顶小轿抬入东宫便罢了……”
锦甯闻言莞尔,她摇了摇头,轻拍姒乐耘,“这话可不许再说了,若是旁人听到……”
“好好好,我自是知晓。”姒乐耘笑着摇了摇她的手,“只是同你讲,无碍的。”
锦甯笑着嗔她,“如今我们几人中,最是你快活了。”
姒乐耘笑了声,轻道,“但愿如此罢。”
二人对视一眼,皆是深深长叹。
风骤然起了,便见院子里的枫树摇晃得厉害,飘下几片翠绿的叶,其上隐约红纹蔓延。
锦甯咦了声,柔柔道了句,“如今尚是初夏,这枫叶怎便…见红了?”
第97章高山流水
“甯和郡主到——忈王妃到——”
门口传唱的太监尖声传报,声音却依旧被淹没在了锣鼓喧嚣中。
东宫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看热闹的人,乌压压的一片,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或是窃窃私语,或是高声大喊,交谈高呼比比皆是。
“太子殿下来了!太子殿下来了!”
“哦!哦!新郎官儿来了!”
禾锦华不禁向后看了看,隐约瞥见大门儿口似是有大红喜服晃动,她微微晃神,似是忆起几月前她的大婚之日。
“若是你想落个不知规矩的名头再被关上个几日,那便再看下去。”
耳边传来细细柔柔的女声,熟悉得令人作呕。
禾锦华猛地寻声转头,便见锦甯不知何时走到她身旁,半侧着首,抬眸浅笑的模样。
她手便不由得一紧,似笑非笑,“不牢姐姐费心了。”
禾锦华瞥了眼远隔着数丈立着的宝念珠忆,嗤笑,“你也只会在此番时候才露出这副嘴脸。”
“妹妹说的哪里话。”锦甯望向一旁战战兢兢的李嬷嬷,对上她的眼微微一笑,“本宫自然是为你好。”
见李嬷嬷小心翼翼向前一步护着禾锦华,那模样活像怕她吃人似的,锦甯也不恼,笑着转身迈步,“那姐姐便先行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