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琹赟暗暗眯了眯眼,突然记起司寇延休前些天同他说的——
“你那王妃据说一年前,突然性情大变……”
他心思过了过,再抬眼,眸中已含了三分打量。
“回禀王爷,王妃…王妃……”那郎中慌忙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渍,心中叫苦不迭。
这忈王妃身体本并无大碍,往日除却因宫寒而时不时腹痛哪有什么大病小恙的,他今日一得了消息便吓得跑着赶了过来,谁曾想……
郎中小心翼翼瞄了眼禾锦华,见她满面苍白羸弱瑟瑟发抖的模样不禁暗暗腹诽。
谁曾想这位祖宗主儿哪有什么病,不过是凉水里泡了泡受了寒罢了,身子又无大患,这般故意糟践自己也还不是为了得王爷的怜惜……
只不过这话,他又哪里敢说出口。
郎中咬咬牙,斟酌着开口道,“王妃想必是受了寒气…这…王妃本便身子有些虚,如今又是盛夏,难免又着了暑气,这一冻一热…些许便伤了身子……”
“还要多谢王爷屈尊肯赏光栖月轩。”禾锦华讽刺地笑着打断,“如今妾身无碍,便不劳烦王爷尊驾了。”
姒琹赟闻言侧了侧眼,视线凝在她少见得苍白,从而显出几分楚楚可怜的面庞上微微一顿。
禾锦华本便相貌娇艳可称绝色,若不是时人喜“清”,上头总有个锦甯压着,这京城第一美女的名头指不定便要易主了。
尤其她如今罕见羸弱的姿态,配着那妖一般妩媚的面容更有着说不出的味道。
姒琹赟对上她乌黑而清冷的眸,倏地轻笑一声。
只是,再如何也不过东施效颦罢了。
“王妃既无大碍了,那本王便不多留步了,也不搅了你清净。”他笑了笑,疏淡道,“劳烦魏郎中,好好医治王妃。”
郎中自是连连应是,扶着斑白的长须道,“老夫便为王妃开几道温和的方子,此番还需温养为上…王爷您看?”
姒琹赟颔首,“便依魏郎中所言。”
魏郎中这才心下一舒气,不敢再多言,“那老夫便去药房为王妃抓药,先行告退了。”
“本王便不留步了……”
魏郎中快步埋首跨出门槛才长长吁了口气,刚走了两步便听后头传来一道尖利女声。
“姒琹赟!你当真是无情无义!”
魏郎中当下便吓得心中一咯噔,头也不敢回飞快小跑出栖月轩大门,也难为他一走两步路也要喘上半天的七旬老朽了。
栖月轩里的婢子皆是满身一个激灵,当即噗通一声跪地,哆哆嗦嗦得仿若一个个小鹌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