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冷哼:&ldo;她谈什么,不晓得天天忙什么。&rdo;娟姨又打量原莱两眼:&ldo;莱莱条件不错啊,身材好,长得随你,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的,&rdo;她说着从围裙兜里翻出一只手机:&ldo;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王立山他儿子倒是不丑,三十岁,在市里面水利局上班,好像这次放假也回来了吧。&rdo;妈妈双眼一亮:&ldo;有编制?&rdo;&ldo;肯定啊。&rdo;&ldo;哎,条件这么好肯定谈对象了,再说就算没谈也肯定看不上我们家姑娘的。&rdo;&ldo;还真不一定,莱莱又不赖,&rdo;娟姨拨了个号出去,手指点到唇边,嘘了声:&ldo;我问问。&rdo;妈妈一脸雀跃点头:&ldo;好地好地。&rdo;……原莱懒得再待窗边看她们怎么像要进行商品交易一般分享推销自己……以及另一个素未蒙面的男性。把粥端回微波炉里,热了三十秒,原莱囫囵吃下,旁边的麻团和小菜一筷子也没动。刷好碗,妈妈也进来了,手里还有一篓拨好的毛豆。见原莱刚拧上水龙头,她把毛豆递过去:&ldo;这个也洗洗。&rdo;原莱接过去,重新开水,一只嫩葱似的手,在青色豆子翻搅,哗啦啦冲洗开来。&ldo;你就这样洗啊?&rdo;妈妈把她手里东西夺回去:&ldo;二十八岁人了,什么事都做不好。&rdo;原莱咽了口口水,问:&ldo;我洗的不对吗?&rdo;妈妈把水调小了些,颠了两下菜篓,&ldo;你那样搅,下面洗得到吗?&rdo;&ldo;哦。&rdo;总共就那点豆子,犯得着?原莱漠不关心地应着,转身把碗放回橱柜里。刚要出门,妈妈喊住她:&ldo;别忙着走啊,我有话说。&rdo;原莱慢悠悠挪回去:&ldo;什么事?&rdo;妈妈蹲身从袋子里取出两只青甜椒:&ldo;你一会好好打扮下,化个妆,下午两点去跟王立山他儿子一块吃个饭。&rdo;&ldo;相亲?&rdo;一听这种话,原莱就头大。&ldo;对啰,&rdo;妈妈快活地举起一只青椒,像巧遇什么天大的喜事一般,就差要拍手笑出来:&ldo;刚才娟子替我问过了,人家爸爸还记得你呢,他儿子王彻,跟你一样,都在市区工作,见面很方便的,就比你大两岁,个子也比你高,有编制,条件配你绰绰有余,正好端午节还回来了,这是天赐的缘份,你好好把握。&rdo;&ldo;不想见。&rdo;原莱转头出了厨房。妈妈瞬间拉下脸,追后面吆喝:&ldo;你这姑娘怎么这样啊,还这么不懂事的,我已经帮你约好了。&rdo;原莱放大音量:&ldo;我说了不见!&rdo;妈妈嗓门势必是要比她还大:&ldo;那你一辈子别嫁人好了!一个人老死,连个替你收尸的都不得!&rdo;&ldo;我腐烂在家里被苍蝇叮浑身生蛆了我也不见!&rdo;原莱走到房间,已经有阳光透进来,不知是晒的,还是情绪激动,她脸上开始发烫。&ldo;你必须得去见,&rdo;妈妈提步追出去:&ldo;你干什么老抗拒相亲啊,你好好瞧瞧自己,这个岁数了,你不相亲还有谁要你?你之前那个男朋友都结婚了,你在干嘛,把自己弄得像守活寡一样。&rdo;&ldo;跟他没关系。&rdo;原莱找到房间的藤椅坐下,情绪如沸水翻腾,身体的每一根血管在尖啸,她不由自主垂低头,难受,也为自己凄凉。&ldo;你说说,&rdo;妈妈已经走到房门口,&ldo;你自己说,你为什么不见?&rdo;原莱仰头看她:&ldo;我只想和喜欢的人结婚。&rdo;&ldo;你不去见你怎么知道你不喜欢啊?&rdo;&ldo;我就知道。&rdo;&ldo;你知道个屁。&rdo;&ldo;我比你知道。&rdo;&ldo;都快三十岁了还单着,你是有病。&rdo;妈妈咬牙切齿,叹气。&ldo;不结婚就是有病?&rdo;妈妈的话,让她难以置信,又习以为常,只是那种无以复加的心酸绝望感,总这样一阵一阵周而复始地涌过来,冲刷着她。&ldo;不是病是什么啊,让你见个人要你命啊。&rdo;原莱估计自己的脸已经被火气炙烤得红透,她深吸一口气,不愿再理会同样怒不可遏的妈妈,拿出手机,转移注意力,想借着对她的视而不见,结束对话。她的熟视无睹,让原妈一腔怨气无从发泄,转头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