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陛下不留臣妾用膳吗?&rdo;她笑意明媚:&ldo;臣妾也许久未见绿绮侯了。&rdo;
夏侯南斗笑道:&ldo;朕与绿绮侯正在一处商议家事,皇后若是无事还是回宫吧。&rdo;
&ldo;既然是家事,臣妾有何听不得呢?&rdo;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公公进来禀报:&ldo;陛下,月婵长公主前来请安。&rdo;
夏侯南斗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低下头沉沉一笑:&ldo;请公主进来。&rdo;转头望着面前的暮皇后道:&ldo;既然如此,皇后也一起用膳吧。&rdo;
乐正余亦在偏厅将一切听入耳中,无奈冷笑一声。
夏侯月婵是个急性子,肚子里倒是藏不住话,坐在席上,望着余亦清瘦的模样,免不得心中窝火。又忆起前段时日南宫昭雪无意吐露出余亦被人追杀堕入冰火湖一事,寒气入骨发烧烧了一日一夜才清醒过来,清醒过来便得知行舟门出事,拖着病体处理门派中的事情,而门派之中的事情也是平阳将军等人闹出的。
都是暮刘两家害得余亦这般模样。
这新仇添旧恨夏侯月婵直觉心中那把火猛然飞升直直的烧进眼底。
她夹起一片牛肉,将那牛肉放进余亦的碗中:&ldo;你多吃点。&rdo;而后又对着身后的宫婢道:&ldo;去叫厨房炖些滋补汤水来,只有牛肉和蔬果算是怎么回事。&rdo;
宫婢们立刻福了福身子,转身去办。
她冷瞧着面前的暮皇后,小公主眼中凝了如雪的凉意碍于场面还是忍了下去,又给余亦夹了一些菜,这般殷勤示好,闹得余亦都不太自在。
&ldo;月婵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啊。&rdo;他停下筷子不解的看去:&ldo;你突然待我这般亲近……&rdo;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多为焦虑的问道:&ldo;我有些堂皇啊,你有事情便说,莫要行出这个模样。&rdo;
&ldo;本公主怎么个模样了?&rdo;她气的拍了筷子:&ldo;待你好,你还矫情上了?&rdo;
乐正余亦也是失笑,放下碗筷一脸无辜半怒的道:&ldo;我说你们夏侯家是怎么回事儿啊,每每和我说话,陛下生气摔书拍桌子,南山摔笔摔酒坛,今天你又摔筷子。我欠你们家的吗?你们真是一家人。&rdo;
夏侯月婵的怒意被男子的责备彻底激上来:&ldo;你被人追杀差点死在湖里,本公主如今关心关心你有何不对?&rdo;
月婵的话将桌上平静的氛围搅去,夏侯南斗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暮皇后的神色,只见暮皇后本低头吃着白灼后又慢炖的蔬菜羹,听到追杀二字立刻顿了顿,倏然抬首颇为担忧的上下打量起面前的余亦。
夏侯月婵并不喜暮皇后这样的眼神,乐正余亦也不大习惯被女子这样注视,只得低下头接着吃饭,手方方碰到碗筷,手腕就被夏侯月婵握住,他下意识的就要抽回,却还是慢了一步,衣袖卷起,大大小小的伤口被藏在绷带之下,绷带之上隐隐可见血迹斑斑。手臂上的伤处就这般暴露出来。
夏侯南斗也不禁蹙眉。
伤痕暴露在眼前,这是夏侯月婵立刻委屈横生,眼眶都红了起来,她本以为只会是疤痕之类的东西,不知会是这样多的还未痊愈的伤口。
&ldo;你这是怎么弄的?&rdo;她颤着声音责问出声。
乐正余亦素来巧辩,此刻却是无意暴露,本想瞒住,如今只得嬉笑道:&ldo;练功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不是大事。&rdo;
正巧夏公公端着那套首饰进门,打断了此刻饭桌上诡异的气氛,乐正余亦得了救星松下一口气。
余亦接过那首饰盒,似孩童得了新奇玩意一般欢喜新奇,将那锦盒小心揭开。
芍药云雀的图样端的便是女子的千娇百媚,他细细抚过那精致雕刻的臂钏,短钗,耳坠,颈链,还有一串极为特别的手链,那手链上连着一枚红宝石精雕的指环。芍药模样艳红,云雀银色争辉,当真是精巧绝伦,灵动明珠。
小侯爷拿起那扣着指环的手链,细细的看去,银铃轻响,似竹间林籁,清脆的一声霎时心旷神怡。指环上的红宝珠被雕成了芍药的模样,宝珠的光在晨光下格外明媚似天边红霞生绯,一缕红光就这样落入余亦的双眸,恰是桃花灼灼随风而舞瑶山争艳,他嘴角勾起一抹欢喜天真的笑意,凝的便是令三春失色的魅意,美的惊心动魄。
他说:&ldo;有劳女官们了。比本侯想的还要好。&rdo;
夏侯月婵的目光这才从余亦的面上移开,落在那首饰上,颇有几分羡慕和渴望,抬头对夏侯南斗道:&ldo;皇兄你好生偏心啊,余亦求你首饰,你就将这么好的首饰给了他?&rdo;她半是赌气道:&ldo;我往年得的首饰还没有此物一半美呢。我可是你亲妹妹呢。&rdo;
就连暮皇后也当真眼馋起来:&ldo;臣妾宫中的首饰也比不得此物半分呢。皇上待侯爷当真是极好。&rdo;
夏侯南斗却笑了:&ldo;哪里是我偏心,这图样是余亦自己画的,朕只不过叫尚服局的女官们打造罢了,你们若是当真喜欢,叫余亦割爱。&rdo;
乐正余亦却将那首饰盒紧紧的抱在怀中,一副护着犊子的模样:&ldo;陛下你国库里有那样多的好东西,抢微臣的做什么?再说了这芍药可是七夕的情花,是送心上人的物件。岂能轻易送人。&rdo;
暮皇后听此眉宇立刻添了几分愁欲:&ldo;这么听来侯爷是有心上人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