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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第2页）

骨折？怎么可能？他的手臂是被我打了一下，但是绝对达不到骨折的程度。

至于头上的伤，的确可大可小，可究竟是不是重伤，我要承担多大的责任，要等法医的鉴定结果，法律在这方面有严格的标准，不是他们说重伤就是重伤。

我看着他们，最后说：&ldo;我要求通知我的朋友，请她帮我代请律师。在律师到来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我有这个权利，是不是？&rdo;

有人走进来，在那个警察的耳边说了一些什么，他冲那人点点头，然后对我说，&ldo;你有这个权利，不过你不能回去，我们一会儿会将你移送到看守所。&rdo;

我怔怔地看着他，心突突跳起来，慌乱地说：&ldo;不，我不能留下，我外面还有事没做完。你们带我来的时候，没说我不能回去，你们没有权利这么做。&rdo;

那个微胖的警察说：&ldo;受害人已经醒了，经他指认，打伤他的人就是你。我们现在要正式拘留你，一会儿给你补办手续。你可以留下联系方式，我们会通知你的朋友，让他们送一些生活用品给你。&rdo;

我看到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手，它们在发抖，控制不住地发抖。我无法相信，不过两天的时间，四十多个小时，只是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我就这样失去了自由。

当他们把我带离审讯室的时候，我才感到自己两腿发软，像被人抽走了全身的骨头，几乎走不了路，被他们一路拖到外面，忽然想到了什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ldo;我可不可以申请取保候审？我不能待在那儿。&rdo;

&ldo;等你的律师来吧，这个需要律师帮你申请，我们说的不算。&rdo;

七天之后，我在看守所的会见室，见到了文惠的丈夫，我的辩护律师。

我穿着自己的衣服，只是跟凌靖当初一样，外面套了一件看守所的橙色马甲。我坐在玻璃一边，他坐在另一边。我们上一次见面，还是文昭带着我，文惠带着她的老公，我们四人一起聚餐。他也坐在我的对面，身边伴着美丽知性的妻子。

如今，我是犯罪嫌疑人，他是我的律师。

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多，但在我印象中，文惠的丈夫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话不多却精明干练的男人，算不上英俊，但是很端正，配上四平八稳的气质，给人的感觉就是冷静、理性、专业。或许，这也是让他的事业蒸蒸日上的原因之一。

他看到我有些惊讶，&ldo;小夏，你憔悴了很多。&rdo;

我摞了摞头发，干笑一声，&ldo;在这种地方，没人会不憔悴。&rdo;

当然，凌靖是例外。可惜，我没有亲人在外帮我打点，自然没那么好的待遇。我知道我的样子很糟糕，这七天，对我来说漫长得就像七个月……不对，是七年，七十年，七个世纪。

他盯着我嘴角的瘀青，&ldo;是不是有人欺负你？&rdo;

&ldo;老犯人，不对，应该说犯罪嫌疑人，可是我们在这里不这么说。她们欺负、调教新人，这种事你应该听说过。没关系，我还顶得住。&rdo;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打开公事包，拿出材料，&ldo;我真的没想到，你跟文昭会弄成这样。当初金童玉女似的一对，唉……&rdo;

我笑了一声，嘴里苦涩，&ldo;还是说说我的案子吧，我等了你七天，冯律师。&rdo;

文惠的丈夫叫冯远，我们吃饭的时候，每每开起玩笑，我总是这样叫他，还说哪天我要是犯了事，一定请他帮我打官司。没想到，这一天真的来了。

他托了托眼镜，&ldo;我早就应该来看你，只是……被一些事耽搁了。&rdo;

我点点头，&ldo;可不可以先帮我办取保候审？我应该符合取保候审的条件，是不是？请你帮我申请，先让我出去，我还有其他事要做。&rdo;

小柔的事还没有一个结果，我不能就这么坐牢。

他低头沉默了一会儿，&ldo;小夏，办不了。&rdo;

我惊讶地看着他，&ldo;为什么？&rdo;

&ldo;文昭的伤情鉴定报告已经出来了，鉴定结果是重伤，一只眼睛可能会失明。这是很严重的刑事案，鉴于案件的情况，让你取保候审或许会对社会和他人造成危害，就算我去申请，也不会被批准。&rdo;

我如遭雷击，喃喃地说：&ldo;怎么可能？哪有那么严重？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会一只眼睛失明？&rdo;

冯远叹了口气，&ldo;是不是重伤，是鉴定报告说了算，不是我们说了算。我看过公安那边的材料，警察在现场找到的灯柱形状跟文昭手臂上的伤口吻合，另外一端的金属角片跟你手上的伤口也吻合，上面有你的血迹和指纹，他们还在现场找到一把水果刀，上面也有你的指纹，加上证人的证言，受害人的笔录，情况对你很不利。小夏，你要有一个心理准备，如果检察院提起公诉，他们可能会告你故意杀人未遂致人重伤。&rdo;

我空洞地看着他，&ldo;跟故意伤人，有什么区别？&rdo;

&ldo;量刑会更重，如果罪名成立，判刑的可以是十年以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