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萨陌单于和阏氏隆昌公主在帝都遇刺,这样大的事根本瞒不住,朝中大惊。
未等突厥使臣的队伍抵达,炎丰帝便差礼部安排人将他们迎入使馆,又急招秦相、内阁首辅等众多大臣入御书房议事。
长公主府亦是长灯夜明,蕙宁公主望着爱子,无奈叹道:“凡哥儿,你瞧,不是母亲不愿意听你的提议,实则秦相根本不可能放下过去。
此次你隆昌姨母进京,相府就眼巴巴的早派人盯上了。他这人唯恐天下不乱,非要同突厥主战是为的什么?总不是这份社稷江山,而是私仇。”
“难道就非要斗到你死我亡的地步吗?”
龚景凡不理解,“他终归是阿琼的生父,如果可以化干戈为玉帛,岂不是两全其美?”
蕙宁公主眸光微深,凝视着儿子质问:“凡哥儿,你老实和我说,是不是琼姐儿有这份心思?那孩子,她是心软了,受了秦家人的话被蛊惑了吗?”
她话语略有激动,烦躁的捧起茶吃得有些急,还呛了两口,“甄家是怎样的人家?在秦甄氏即将诞产的时期,秦家往府里接回去那么大个的姑娘,让甄家的颜面往哪搁?
就算秦夫人肯委曲求全,甄家愿意息事宁人,可甄皇后呢,东宫
龚景凡闻言,一时也不该如何办了,站起身来回走动。困惑道:“但你们这样斗来斗去的,要琼妹妹怎么办?
一边是生身之恩,一边是养育之情,你们这样最折磨的人是她!”
这袒护的意思,蕙宁公主哪里还听不出来定是因为陆思琼说过些什么。
她瞧着儿子痴情的模样,心中亦是无力,“人活在世,哪能事事如意?琼姐儿这孩子命苦,为娘的都看在眼里。
说到底,还是隆昌造下的孽。时隔这么多年。她那固执的脾性还是一如既往。
你姨母总觉得,这京中没有知心人,没有真正对琼姐儿好的人,所以才一心要把她带走。多半也是出于当年的怨恨。”
思及上回姊妹见面。蕙宁公主心中感慨更多。“她还是不明白,如果她不出现不派左谷蠡王进京,就不可能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她已经做了十三年的突厥阏氏了。又有了小女儿,何苦还非要……”
然而,话没说完就被龚景凡激动打断。
少年满脸不认可的望着自己亲娘,不以为然的质问:“母亲您怎么能这么说?隆昌姨母想要见亲生女儿这是天伦,难道还能硬生生的隔断吗?
以前我总是不明白,何以您对琼妹妹那般在意,后来得知了她的身世后,儿子真心感激您。可是,娘是真心疼爱她吗,会真心替她着想吗?”
他睁着双眸,走近两步,“如果,如果琼妹妹非要与隆昌姨母离开,您会怎么做?”
蕙宁公主被儿子看的一怔,“你这是什么话?有你这样和母亲说话的吗?”人却不由自主的亦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