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山德拂了拂肩头尘土,微笑道:&ldo;巴高斯,你在担心什么?以宙斯的名义发誓,我对你青睐有加,再说你现在可是亚历山大的心头肉,我自然是要好好保护你‐‐特别是在赫费斯提翁面前。&rdo;
依照此人向来的阴险手段,如果他当真想杀了我,应该是借刀杀人才对。
我略略放心,又道:&ldo;多谢喀山德大人了,只是不知道我现在这副模样,你要怎么把我弄过去?&rdo;
&ldo;所以我才说有点麻烦,&rdo;喀山德耸肩,&ldo;要不再把你关进笼子里……呵,开玩笑而已。&rdo;
我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对这个混蛋破口大骂。
最后他找来两个奴隶把我徒步抬回宫殿。奇怪的是街上人员寥寥,只剩水果蔬菜和衣物等等散得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我问在一旁骑马跟着的喀山德:&ldo;发生火灾的明明是波斯波利斯宫,为什么整座城好像都被洗劫了似的?&rdo;
&ldo;这是自然,&rdo;他饶有兴致地四处看看,才慢吞吞道,&ldo;亚历山大连夜下令,要废弃这座都城,很多波斯人一得到消息就连夜搬走了。这些黑黑黄黄瘦骨如柴的贱民们觉得亚历山大此举触怒了他们的神明,唯恐这里不久之后会变成地狱,自然要逃到其他地方去住。&rdo;
&ldo;贱民?&rdo;我听着很不舒服,&ldo;大人,你认为他们是贱民?&rdo;
他愣了愣,回头看看我,突然恍然:&ldo;啊,巴高斯,你也是波斯人,我都忘了。当然这个贱民不是说你,你和他们不同。&rdo;
&ldo;有什么不同?&rdo;
他抱胸道:&ldo;你长得比他们美得多‐‐你的美可以让人不在乎你的出身。&rdo;
这种话对女人说,足以让她们心花怒放很久。可惜我是男人,一个男人被别人说你只有脸还可以,至少在我听来,更像一种侮辱,好像我除了这张脸一无是处。
&ldo;出身?&rdo;我压住怒气淡淡反问,&ldo;大人,如果我只是个普通的波斯奴隶,你会怎么对我?&rdo;
喀山德闻言,剔透的棕眸微妙地弯起来,他微微倾身,朝我耳边吹一口气:&ldo;我怎么对奈西,就怎么对你了。&rdo;
听到奈西这个名字,我一激动,差点从担架上掉下去,结果膝盖撞到木头担架,疼得我一抽。
&ldo;巴高斯大人小心!&rdo;两个奴隶不约而同地惊呼。
&ldo;奈西现在在哪里?&rdo;我急切道。
喀山德似笑非笑地盯我一眼。
&ldo;这个礼物不好吗,巴高斯?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将它弃之不顾?要知道,当初考虑把它送给你,我可是心疼了好久呢。&rdo;
&ldo;他还活着吗?&rdo;我径直问道,&ldo;他应该没事的吧。毕竟昨晚那么乱,大家忙着逃命,没人注意到他,他还可以趁机逃跑,恢复自由身……&rdo;
喀山德听着听着就嗤之以鼻地哼笑出声。
&ldo;按你的意思,我是不是应该说它太不幸了,因为在它逃跑的过程中我又把它抓了回来?&rdo;
接近门楼时我已看到稀少的烟雾。火势已经过去,只剩下偶尔几处还在冒烟。一夜之间,草木枯黄,焦味扑鼻,宫门口的台阶外遍地是伤员。
我被抬进一只帐篷内。
裹着白色头巾的医官替我看完病,出去煎药时,喀山德突然进来,身后是重新被套上锁链的埃及人。
&ldo;奈西。&rdo;我急忙喊他。
他应声上前。
&ldo;他有没有打你?&rdo;
我一边轻声询问一边不放心地上下打量他,撸起他的袖子看他胳膊,好在没发现什么新伤。
&ldo;它是你的奴隶,我怎么可能随便打它?&rdo;喀山德不以为然,接过身后医官递来的汤药,&ldo;奈西,给你可怜的主人喂药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