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易还没说完,就见一只手越过自己的肩膀,这只手肤色苍白,其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给人一种病弱的感觉。
不过最重要的是,这只手越过了他,目标明确地按在了控制合金门的开关上。
“等等!”喻易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一道气流从合金门中间冲进来,合金门在他面前缓缓打开。
伴随着它的打开的是从缝隙中吹入的狂风与因风而生的难以忽视的吸力。
喻易目光一凝,伸出一只手臂挡在身前,另一只手迅速拍在了关门的开关上。
合金门在迅疾的风中慢悠悠的开到了三分之一的位置,就动作一顿,朝着相反的方向闭合而去。
看着合金门再次严丝合缝,喻易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合金门没有完全打开,但外面的状况已经通过这片刻的开启展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最后的两节车厢在短时间内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野草扎根的空荡铁道。
对于刚刚看到过类似场景的喻易来说,这个场面他再熟悉不过了。他脑海中的思绪似乎被整合了一部分,不过依旧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你想到了什么?”三危不带情绪的声音自耳边响起。
“暂时想不到什么。”喻易这才惊醒似的收回漫无目的的思维,惊觉自己的手有点凉。
他下意识向下捏了一把,入手的是冷玉一般冰冷而细腻的触感。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的喻易后知后觉地将目光移了过去,便见自己的手下还垫着一只手。他这才想起,他刚刚心急之下隔着三危的手拍在了开关上。
“失误失误,抱歉啊兄弟。”喻易当即松开手,转头看向身后的三危嬉笑道,企图蒙混过关。
三危动作平静地收回手,因为大半张脸都被兜帽挡住,喻易并不能看出他目前的表情。于是他只能强行转移话题,试图让对方忘掉这件尴尬的事:“话说回来,兄弟你的手也太冷了吧,我之前还听到你咳嗽来着,你这是……”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在他问完这句话后,三危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变得锐利了不少。
感到三危的目光透过兜帽长久地凝固在自己身上,喻易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开始反思自己刚才的问话方式有什么不对。
“老毛病,不要紧。”在喻易眨眼之时,三危深深看了喻易一眼,然后收回了目光,显然是不欲深入的样子,“走吧,去车厢前面看看。”
疑心自己触了什么雷的喻易乐得三危换个话题,忙不迭点头。
二人顺着车厢的过道往前走,安全起见,三危在前面带路。还没走到车厢的最前端,喻易就见前面的三危步伐一顿,停了下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疑惑地探头望向前方,看到了一具死透了的男尸。
这是一具看起来死得还算体面的男尸,忽略尸体左胸口略带恐怖效果的伤口的话,这具男尸身着正装,领结系得端端正正,就连面部表情也安详无比,如果男尸的身下不是被不计其数的人践踏过的地毯,他看起来就像是陷入了甜蜜的梦乡。
巧的是,这具穿着正装、带着领结的男尸的身份,在场唯二的两个活人都认识。
这是这次的十个种子选手之一,也是已知等阶的种子选手中,唯二的四阶之一。
按理说,这样的选手应该是人渣挑战赛的热门胜出者,而现在,这位选手的尸体却躺在了这里。尸体的旁边,有一张被撕成了两半的号码牌,通过号码牌的碎片,很容易就能分辨出那上面曾经印着的数字“2”。也就是说,这位种子选手是二号。
“从物理伤害来看,致命伤是胸口的伤,刀伤,切口很深。此外,他的后脑有瘀血。”喻易推测道,“大概率是被捅了一刀之后身体往后倒,与地面撞击造成的。”
三危原本还在犹豫是否要在喻易看到这具尸体之前,把它处理掉,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惊吓。还没等他犹豫完,就见喻易神色镇定地在尸体前蹲下身,然后动作熟练地验起了尸。
三危在兜帽下微挑眉梢。
这让他回想起了之前卫生间内的场景。对方能在卫生间的一个隔间中安然存活那么久,显然是动用了一些手段。
看起来,对方并没有如他表现出的那么无能。三危对面前这个看起来不着调的家伙稍有改观。
喻易判断完了尸体的死因,毫不停顿地就开始在尸体身上翻找起来,翻找了一会儿后,他从男尸的身上掏出了几十把刀口薄如蝉翼的小刀、近百根针。
“看不出来,这家伙一身西装,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竟然是个玩阴的。”喻易感慨了一句,在其中取了一根针、一把小刀,剩下的一股脑儿地堆在了男尸左肩处。他起身将针和刀递向三危察看,笑意晏晏地问道,“这把刀,你有没有觉得眼熟?”
“是门上的那把刀。”三危扫了一眼,没有接,一锤定音道,“杀害此人的,和将刀留在门上的是同一个人?”
“没错,之前插在门板上那把刀的血迹长度,和这具尸体胸前伤口的深度基本吻合。”喻易随手丢掉手中的针和刀,点头肯定了三危的猜测,随即面露思索,“隔了大半个车厢的距离抛掷一把小刀,而且是在行凶后,刻意确认投掷方向的可能性不大的情况下……兄弟,你好像遇到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