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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方思慎回复道：&ldo;说起来，我运气挺好的，从来不用挤高峰。&rdo;将来即使工作，也多半住在校园里，免受朝九晚五奔波之苦。方思慎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一个适合竞争社会的人，所幸还有一技之长勉强在大学里安身立命。&ldo;你还得瑟上了……&rdo;方思慎望着他：&ldo;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担心我，我知道。谢谢。&rdo;洪大少挠头：&ldo;谁知道怎么搞的，那一下脑子突然短路了。&rdo;走出一段，方思慎忽道：&ldo;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马有失蹄，人有失手。别混着用。&rdo;&ldo;我创造性发挥不行吗？&rdo;&ldo;再怎么创造性发挥，你也不能把智者发挥到蹄子上去，对吧？嗯，把你蹄子拿开……&rdo;&ldo;耶？！&rdo;洪鑫垚从来不知道，书呆子抬起杠来，居然也有这样灵光的时候。仔细想想，其实他很多时候是犀利的，只不过板正惯了，也没有人专门逗他抬杠，所以潜力没发掘出来。见他眉眼间笑意盈盈，带着极其罕见的促狭意味，说不出的灵动可爱，真是恨不能立马抓过来狠狠亲一把。先陪方思慎在旧书摊挑了半天书，拣出本绝版多年的小册子。&ldo;这是非常经典的一本小工具书，我一直想等再版，可能是市场需求太小，印了一次就没有再印。今天运气不错，竟然碰上了。&rdo;然后两人上古玩市场。方思慎是纯消遣，洪鑫垚当然心眼多得多，既留心卖的，也留心买的，琢磨这门生意他们怎么做。装出一副菜鸟大头模样，愣头愣脑往上撞，等人以为钓上一条鱼，出溜又脱钩了。如此反复几次，方思慎也看出他伎俩，自己瞧自己的，随他装模作样跟人互相糊弄。说是市场，其实是沿河岸一大片露天货摊，也有人几样东西垫块手帕直接摆地上。莲花渠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正是因为种满了莲花。这个季节虽然只有莲叶，然而大片大片圆润嫩绿，看去别有一种赏心悦目。更兼两岸杨柳招摇，桃杏缤纷，哪怕什么都不买，就是走走看看，也叫人十分舒畅。返回的时候，两人抱了个楠竹笔筒，几样有趣的小摆设。原价就不高，又被洪大少砍下来至少一半。方思慎佩服极了。洪鑫垚撇撇嘴：&ldo;不会谈价钱还怎么做生意？以后买东西都带上我，就算抽你三成佣金，也比你自己买划算。&rdo;&ldo;哪有那么多……&rdo;方思慎嘴上说着，心里却想，还好旧书没这么玄乎，否则不会砍价可太亏了。再坐地铁，洪鑫垚就只肯跟在方思慎后面。回到四合院，小摆设们都搁在书房里。吃了饭，方思慎要回学校。洪鑫垚想拖到晚上，方思慎道：&ldo;明天有课，总得准备准备。&rdo;只好一起回去。出大门的时候，洪鑫垚忽然停下来，指着嵌在侧面墙里的一小块金属牌：&ldo;那是个指纹感应器，推开盖就能用。我一般会拍门，门环连着电子门铃。&rdo;方思慎想也是，否则秋嫂在内院，不可能外边一敲就听见。又看看那感应器，跟墙砖一个颜色，不仔细根本发现不了。&ldo;你的指纹也录进去了，什么时候想来就可以来。万一没人应门，自己进去就行。&rdo;方思慎吃惊：&ldo;你什么时候……&rdo;&ldo;你睡觉的时候。&rdo;总觉得有些别扭：&ldo;怎么不先跟我说一声？&rdo;&ldo;放心，我又不会害你。&rdo;&ldo;不是这意思。你要录我的指纹，总应该先问过我。&rdo;方思慎潜意识里觉得这是个危险的兆头，越说越严肃，&ldo;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我不喜欢你这样替我做主。&rdo;&ldo;对不起。你不高兴的话，那……&rdo;洪大少眨眨眼，&ldo;我去把它消了，咱们重来一遍？&rdo;方思慎哭笑不得，只好说：&ldo;以后别这样了。我们……我们既然在一起，什么事不能互相商量？&rdo;洪大少心说来不及了，我不光有你指纹，还有你宿舍钥匙，电脑密码，证件扫描……干什么都够了。面上却一派感动加诚挚：&ldo;我知道了，下次一定先跟你商量，这次你就原谅我，好不好？&rdo;这样低的姿态，这样软的口气，弄得方思慎都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默默点下头，就此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