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南,你会嫌弃我穷吗?”楚凡楚楚可怜的望着朝南。
“不会。”朝南就是这样简单直接,深得楚凡的心。
西晋市挺大,但是值得游览的地方也就那么几处。转了两天三个人都没太大兴致继续游玩,第三天楚凡就准备带着朝南返回渝州。
临走之前黎封垣邀请他们吃了一顿晚餐。
黎封垣连顿晚餐都要定在酒店五十三层的日料店包厢,还是餐厅经理带着两个主管亲自一对一服务。
这么大架势的一顿饭楚凡吃着都有些心慌,“黎总,要不……”
黎封垣不用问就知道楚凡想要说什么,手一挥:“沈经理,这里不用看着我们自己来就好。”
“黎总慢用。”说完沈经理带着两个主管退出了包房。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人,一时间静得出奇。
黎封垣长出一口气,紧接着又是一声叹息,良久之后才问道:“他,回去之后他——”黎封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要问些什么。
“木北会按照之前的计划行事。”楚凡回答了他想要知道的事。
桌面上的清酒温热,滑过喉咙也只留下一瞬间的烧灼感,毕竟不像白酒那样刮喉。一连三杯下肚,黎封垣才放下手中的酒杯。
“其实我也不太能说清楚。”这样突兀的一句话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没有人打断他,只是安静的等待着他的下文。
“回想起来应该是在我七八岁的时候,生了一场病,还挺严重。据说那场病我昏迷了三天,也不算彻底昏迷,迷迷糊糊之中我还是能感受到些什么。”一件陈年往事突然间剖开来,黎封垣陷入了回忆,“那三天我做了个漫长而痛苦的梦,醒来却什么也不记得了。唯有梦里的痛苦却是我些年来无法忘记的。”
“之后的几年里我开始慢慢能回忆起一些梦里的事情,时而清楚时而又只是朦胧印象,我开始追寻记忆的来源。人的大脑是很神奇的存在,想要记起的记不住,想要忘记的忘不掉。”黎封垣给楚凡的印象一直以来都是个成熟稳重的商人形象,一切都运筹帷幄,眼前的这个人仿佛有了新的灵魂,与他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外貌格格不入。
世人皆有自己的苦楚隐疾,像道陈年伤疤没能愈合完全,无论何时触碰到总还是会一阵心悸。
楚凡对黎封垣也不单是羡慕,其中还会夹杂丝丝心疼。
黎封垣双手附在自己脸上,企图以此来平复自己的内心。这是他第一次在毫不相干的外人面前揭开自己的伤疤。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衣冠楚楚的黎总,“楚凡知不知道你的出现像极了个骗子,可是冥冥之中我竟然选择了无条件相信。”
楚凡:“哦,是吗?”
“那个梦纠缠了我二十来年,我想过无数的办法想要摆脱。找人解梦、催眠,去看心理医生,甚至对我的大脑做一系列的检查,最终我都只得到了无可奈何的结果。”黎封垣仍旧不敢放下双手,指缝中已经开始渗出泪水。
“黎涉!”木北借着楚凡的嗓子高喊出来,更多的话却也说不出口,只是喃喃着“黎涉”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