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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ldo;嗯。&rdo;

二人黏着彼此就这般从街头行到了巷尾，议论之声霍霍而起。

两日后，乐正余亦在花舞楼遇上了前来买酒的夏侯南山与白云。

&ldo;带着夫人喝花酒，还出入这种风月场所，南山，你不怕南斗唠叨你们二人不成体统吗？&rdo;

夏侯南山手中握着前两日在市集上白云为他买的折扇，眉梢眼角写满了自在欢愉：&ldo;陛下只会这般念叨你，不会这般念叨我。&rdo;

说道此处他便长叹一声，手中握着清酒，身周满着清冷的香气：&ldo;走了。&rdo;

&ldo;别走啊。&rdo;他抬手拉住余亦的手臂，将其拉拢而来：&ldo;咱们一起喝酒啊，咱们君言王妃的酒量相当好，我一个人与她拼酒都要小心为上。&rdo;

那方的乐正余亦丝毫都为动心，反倒是笑然出声：&ldo;你就别这么闹我了，我这几日还有门派的事情要忙。&rdo;

他不接受，夏侯南山多少有些失落，只怒然道：&ldo;什么事情这么忙，叫你连和我们喝个酒的时间都没有。这欲要清明你……&rdo;说至此处，他猛然惊醒，恍惚的往后退了两步。

面前乐正余亦的笑意丝毫不减，反倒平添了几分多情魅意的桃色，他低首而笑：&ldo;小心你府上的人，暮太师最擅长的便是见缝插针。你可要小心你府上的砖缝啊。&rdo;

说罢，便若万千桃花，片片飞舞而去。

夏侯南山猛地转身去看，伸手去握，却连他的衣角都未曾触到，转瞬即逝。

她看见了他面上少会流露出的无能为力与伤怀，堂皇的盯着他：&ldo;夫君？怎么了？&rdo;

&ldo;无事。&rdo;他这样说，目光之中的黯然却一丝一毫都未曾减少。

买了酒，夏侯南山领着白云回了王府，江湖少年的气宇自然带着几分不羁与潇洒，少年仰首望苍穹，似是在发问，又似是在发愣。

白云端着果盘走来时，正巧看到他不自觉蹙在一处写满了忧愁的眉宇。

&ldo;夫君？想什么呢？&rdo;女子乖巧的在他身边落座，而后习惯性的靠入他的怀中：&ldo;今日下午从花酒那里回来，夫君你就一直怪怪的，可是出了什么事情？还是那花酒不好喝了？&rdo;她用头轻轻的蹭着他的心口：&ldo;你为何突然不开心了呢？&rdo;

夏侯南山拍着她的额角：&ldo;我没有不开心。&rdo;

&ldo;骗人。&rdo;她指着他面上的纠结与黯然：&ldo;你明显就是不开心了。&rdo;她困惑的发问：&ldo;是有什么事情我不能帮你吗？还是说我没有办法分担你的不快？&rdo;

&ldo;不是不能，而是不愿。&rdo;他伸手按住她带着暖意的后脑勺，脱力般将自己的脑袋埋进她的颈窝：&ldo;你只要高兴就好，那些不高兴的事情你莫要知道。&rdo;

&ldo;可是……夫君。&rdo;她微微仰头，露出一双清澈如浅溪的眸子，干净如云霜之中多了两三分浓稠的困惑，似是天边堆聚的黑云，欲要落雨：&ldo;夫妻本就该同路而行，不是吗？怎么能留你一个人不开心呢？&rdo;

第4章第四章，王妃

他拾起放在一旁的点心，掰成两半，一半喂了她，一半喂了自己：&ldo;我没有骗你，为夫没有不开心，只是……突然想起了很多……&rdo;面前的女子过分单纯，他同她说话，总是要寻着最简单的词调，稍稍思量他无奈叹然道：&ldo;很多从前的事情。&rdo;

&ldo;从前的事情？&rdo;

&ldo;嗯。&rdo;四面春风带着几分清爽又酸涩的桃花香味，微凉，多情，像是九霄高翔的凤凰翙翙其羽的浮动。

&ldo;从前的事情都是不好的事情吗？&rdo;她问的无辜，只沉醉在他温柔如酒水的嗓音之中，

像是被问了极其难回答的话，他也迷茫的起来，许久，许久，他才摇头：&ldo;不是，从前的事情都是很好的。&rdo;

&ldo;既然好，为何会难过。&rdo;她撑起身子，紧紧的握住他松在两侧的双手：&ldo;我不懂。&rdo;

面前男子嘴角漾出一抹清淡若远山青烟的文雅笑意，不知为何那样的文雅之间似是雷电交加，荒凉至极。

&ldo;因为太好了……&rdo;他说。

因为从前的一切都太过于美好，所以在失去的时候心中会有千回百转的伤怀。

&ldo;所以……破碎在眼前的时候……还活着的人去回忆的时候。&rdo;他不知该怎么表达那份情绪，难堪的抿唇：&ldo;不是难过，也不是不高兴。&rdo;他像是不知所措的孩子：&ldo;真的，没有骗你，我并未不高兴。只是想起那些事情……总算不得高兴。&rdo;

西域人与中原人不一样，她虽然不懂他话语背后的故事，却能体会到此刻他心中的失落。

&ldo;可我们不能活在过去。&rdo;她是一张白纸，是一朵白云，纯洁无瑕，完整无缺，从未体会过死别与无奈。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她更能明确的感受到旁人的喜怒哀乐，纵然不能感同身受也愿细心开解。

她拉住那人被春风夺去生机的指尖，将那微凉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侧，触到暖源，指尖微微颤抖起来，她一点点的将那被寒意灌注的双手拉回花开天地的现实。

&ldo;以后，都会是好的回忆。&rdo;她笑道：&ldo;从今以后夫君所有的回忆里面都是白云好不好？白云会每日都逗你开心，然后，夫君忆起过往都是好的。没有破碎。&rdo;眼眸之间的澄清感沁人心脾，他搂近人，像是对自己许诺：&ldo;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一定会保护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