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管事率众迎上来:“王爷有何吩咐?”
严真瑞自然不会因为一个丫鬟就斥责乔伯,只得放缓了语调道:“传周芷清。”
乔管事怔了下,下意识的看向严真瑞身后。
严真瑞强忍着没往自己身后瞧。他身后除了刚才那个小丫头,再无别人,乔管事倒是心思灵巧,第一时间就知道是她惹毛了自己么?
严真瑞眉毛一挑:“怎么?”几时他也受了恩惠,要往自己身边塞人了?
乔管事见严真瑞隐隐带怒,脸色复杂,像是有难言之隐一样,忙摇头道:“没,小人这就去。”
不等他迈动步子呢,严真瑞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道:“乔伯年纪也不小了吧?”
乔管事内心悚然一惊,垂头道:“小人今年五十有六。”
“乔叔,你要是觉得年纪大了,力不从心,本王定会好好的奉你养老,不必再为府中诸事操劳。”
乔管事冷汗都淌下来了,屈了双膝就要跪:“老奴不敢言老,若是老奴办事不力,还请王爷明示,可只有一样,老奴不愿意养老,就愿意替王爷做点事。”
这问题是老生常谈了,严真瑞不是非得劳经乔管事不可,尤其在西北,他一人独大,就算把乔管事供起来,也没人敢说个不字。
可乔管事闲不住啊。
严真瑞声音一扬,道:“乔叔是看着本王长大的,在本王心中,除了父皇、母妃,乔伯是本王最贴心的亲人,本王奉养乔伯是合情合理的事,可不是叫你替本王做牛做马的。”
一番话说得乔管事又惭又愧,深觉自己辜负了王爷的任凭和情意。这么大人了,竟大有用袖子抹泪的架势:“王爷啊,不是小人非要倚老卖老,实在是,王爷一天不娶妻生子,小人就是死也闭不上眼啊……”
严真瑞:“……”
他磨了磨牙,道:“罢了,你既不愿,本王也不强人所难,可是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不光笨手笨脚,脑子也不活泛,拉出去……”严真瑞所指,正是刚才看不顺眼的丫鬟。
那小丫鬟又和受惊的兔子似的低下了头,严真瑞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没等他上前揪着那人的头发好看清她的脸呢,乔管事上前一步,劝道:“王爷息怒,您几个月不在府中,她们一时生疏也是有的,既然不合王爷心意,那小人明日再采选些就是……”
乔管事见严真瑞不像是发怒的模样,胆子又大了起来,望着这这虽然烛火通明,却凄清寂静的院子,道:“是小人疏忽,王爷才回来,独自一人喝酒未免有些闷,理当叫些舞伎给王爷助兴才是。”
他说着懊恼的一拍头,喃喃道:“这就去安排,王爷稍安勿躁。”
严真瑞喝不进去酒,哪里是缺什么舞伎,可不等他说话,乔管事脚底加速,人就溜了。
舞伎们来的很快,抱着乐器,在院子里一字排开,等严真瑞一声令下,便吹拉弹唱,在院子中间舞了起来。
严真瑞一边喝着酒,一边心不在焉的欣赏着舞女们妖娆的舞姿,心里却在纳闷,乔叔说是叫人去传周芷清,怎么这么半天还不到?
身边只有刚才那怯生生的小丫头在一旁给他倒酒,他稍微一动,她就吓的低下头去,瞅着地面。
严真瑞不禁啼笑皆非的想:乔叔果然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使了么?他已经很明显的表示瞧不上这小丫头,他就不能换个人来使?
还有周芷清,她怎么就敢叫他等这么久?
岂有此理,简直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严真瑞忽然就摔了酒杯,喝问:“周芷清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