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生谁没有做过疯狂的事呢?只要你向自己忏悔,只要你诚心真意的去改变它,无论结果如何,你最终都会宽恕自己的。但是我不在这队列之中,我早已迷失了方向,像离队的孤雁在狂风巨浪的海面上挣扎,曾经有那么一点希望的火光在遥远的灯塔上闪烁,但扑面而来的飓风让我闭了一下眼睛,等我再睁开寻找它的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
教授的葬礼我没有被邀请参加,我自己也不敢去面对。周围的人全部视我为杀人凶手,虽然在法律上我是无罪的。但我巴不得判我有罪,让我在监牢里度此余生最好。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传播邪恶的异教徒,我走到哪里就给那里带来瘟疫,接近谁谁就要倒霉。要是在以前我一定会怒火中烧的诅咒批判这个世界,用尽力气把它搞得鸡犬不宁。但现在我一点报复的心都没有了,人最可怕的不是死亡和审判,而是没有希望。你不知道你这条路走到什么时候才到尽头,仿佛你踩在地狱的泥沼里,那里陷满了你认识的亡魂,他们苦苦的哀求你,伸出沾满泥浆的双手想要拉住你,但是你怎么也不能把他们拉起来背在背上,你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蹒跚而行。四周都是灰暗神秘的山峰,天空中阴云密布,耀眼的闪电也不能穿透这云层,只能在一团团的交界处留下那稍纵即逝的光环,空气甚至湿润到你只要大口的吸气就能呛到你,你筋疲力尽也不能停下来。
朋友,当你读到这里的时候一定感到有一些恐惧吧?但是我这个经历过这一切的人内心要比你恐惧十倍。这永无休止的苦痛之路!它让我深夜远行,去到最遥远的地方,但从未见到光明。我不敢自杀,我害怕我死后就会落入那样的地狱,在这方面我比懦夫还怯懦。让我更加备受折磨的是那可怕的异能并没有慢慢减退,它似乎突然之间成长了,强壮到不用再吸入养分来维持,而能够自给自足的开始慢慢扩散。我漫无目的的出走,像逃亡的灾民,与我离家出走那夜一样。但这次我找不到那温暖柔和的光线能让我停留休息了,那罪与恶的责罚就像缠在我身上的苦修带,无时无刻不鞭笞着我。
我徒步行进了很多年,穿越了大半个世界,看尽了世间的丑陋和沧桑。一个夜晚,我在一个小镇找了个避风的墙角坐下了。我饥渴交加,困顿不堪。一个穿着破烂的中年乞婆停在了我的面前。她看着我傻笑,仿佛我是一只笼子里的猴子,而她是观众一样。我侧了侧身子,继续抱成一团假寐。她却开口说话了:&ldo;你的拐杖给我?我们是朋友,你把棍子给我,我把鞋子给你。&rdo;我这才注意到她穿的是一双男式的破皮鞋。她见我不理他,马上把嘴撅起来,气鼓鼓的说:&ldo;还是好朋友呢,不跟你玩!&rdo;可她并没有离开,不到一分钟马上就换了一副笑脸又开始要求玩我的破拐杖。这明显是一个疯子,我被她骚扰的烦透了,顺手把棍子扔了出去,棍子尾部刮过她的脸落在地上。她突然放声大哭,不过只有那么一嗓子就被棍子的当啷声吸引了注意力,掉过头去把玩那根棍子。我突然起了一种冲动,想要看一看疯子的内心世界是怎么样的,我已经把&ldo;它&rdo;封闭很久了,但是想到这只是一个疯子的时候,我还是那么做了。
我竟然失败了!难道是因为我太长时间没有喝药的缘故?我打了个寒颤,对一个路过正在冷眼打量我们两个的行人轻轻推动了一点思维,他的意识就像积满水的大坝裂开了一个缝隙然后轰然倾泻一样无法阻挡的进入了我的脑海里。嘲笑、讥讽、冷漠、自卑……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他仿佛知道我看透了他的内心一样马上落荒而逃了。但这个疯子……这是怎么回事?她把那根棍子倒过来竖过去的玩的正高兴,仿佛那是她的道具,她正在表演魔术一般。&ldo;你想知道什么?&rdo;一个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的声音落在我的心里。我惊惧的又抬眼看了一眼她,她还在兴高采烈的摆弄。&ldo;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能这样的快乐?&rdo;我默默地用心声回答。
&ldo;生命就是这样,你想让它怎样它就怎样,因为这是你的生命。&rdo;
&ldo;不,生命不是我们要的,我们也无法选择何时离去,你根本无法控制它。&rdo;
&ldo;生命只是一场梦,怎样经历这场梦由你决定,至于开始和结束你根本无需控制也无需关注,你只要去经历便罢了。
&ldo;……为什么我的人生这么的残酷?&rdo;
&ldo;不要问我为什么,问你自己。&rdo;
奇&ldo;你是谁?&rdo;
书&ldo;我就是我,你就把我当做一个能和你用心交流的朋友。&rdo;
&ldo;你会读心术?&rdo;
&ldo;不,我只能在你的意识完全自由的时候才能进入,而你则不同,你要撕开下意识的保护,在你野蛮撕扯的时候,许多东西都流失了,所以你得到剩下的东西也许并不是你想要的。&rdo;
&ldo;……你到底是谁?&rdo;
&ldo;你知道我是谁,只是你不肯承认罢了。&rdo;
那玩着棍子的癫疯女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因为她发现这根棍子有一定的弹性,她正在聚精会神的用身体的重量慢慢压弯这根棍子,想看看它到底能够弯怎样的程度。
&ldo;我能请求你的帮助吗?&rdo;
&ldo;唯有自救,才是你唯一的出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