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既然那么憎恶道士,又怎么会喜欢她呢?&rdo;
&ldo;阿漪……她,&rdo;屠酒儿支吾了片刻,&ldo;她不一样的啊。&rdo;
&ldo;我看她教条呆板,只认死理,食古不化。要是过几年她师尊放她下山,她也会像你遇见的那些道士一样,打着降妖除魔的旗号排除异己。有何不同?&rdo;
&ldo;她……给我打伞。就是不同。&rdo;
琼华颔首,须臾,又问:&ldo;倘若她不再给你打伞了呢?&rdo;
&ldo;谁说不会?她前几日就又给我打了。&rdo;屠酒儿说起这事,还得意地笑了半晌,&ldo;虽然她总是摆个臭脸,但她确实打了好多好多天的伞呢。所以她一定是在乎我的,我相信她。&rdo;
琼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又没说。
&ldo;琼华,你有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rdo;屠酒儿的声音忽又转低,压得轻轻的,像在说一个压积已久的秘密,&ldo;就好像是……恰在盛春时节看见一朵开得正好的花,可它却生在触天高枝之上,只能仰脖子看着,摸不到,也摘不得。&rdo;
&ldo;可惜,大多时候我都不是看花之人。&rdo;
屠酒儿笑了笑:&ldo;谁不是呀,大多时候,我才是那朵傲在枝头不肯下落的花呢。什么时候……我竟也变成一个低微到甘愿自欺欺人的笨蛋了。&rdo;
琼华没答话。
原来她什么都懂,原来就算什么都懂,还是无法放下。
另一边,明漪才将将抄完剑章,看了眼天色时辰,把脚从已经凉透的水里捞出来,准备收拾收拾去睡下了。
房门忽然被敲得咚咚咚直响,好像带了什么十万火急火烧眉毛的事情。明漪不敢耽搁,立马去给外面的人开了门。
只见柳逢雪流着半脑门的汗,看到明漪就一把拉住她往外拽:&ldo;师姐,掌门师尊叫我赶紧来叫你过去,说有很重要的事商议。&rdo;
&ldo;明天不是有早课么?&rdo;
&ldo;掌门师尊说了,那事情不可以当着那么多弟子的面儿说的,他今夜只叫了最亲近最可信的人,就连我也只有来通知你的份儿,没有旁听的份儿呢。&rdo;
明漪的手变得冰凉。
会不会是那件事?
不可能……怎么会提前这么多,那应该是三年以后的事啊,怎么可能突然提前这么多?
&ldo;对了,师姐,&rdo;柳逢雪脚底下利索地走得飞快,可也不妨碍她支支吾吾羞红了脸蛋,&ldo;……那个,你今天去后山了。她……还在不在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