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香芹一脸的懵圈,她倒是认识后说话的那妇人,从亲戚关系上来说,那妇人的丈夫跟朱四郎堂兄弟。不过,就算是堂兄弟好了,因为老朱家的亲戚太多太多了,她只是认得这人,具体是哪一房的,跟自家关系如何,她却是真的不清楚了。
事实上,老朱家的那些亲戚里头,除了她自家的妯娌外,最熟悉的莫过于朱家大伯娘和她那几个儿媳妇了。
话是这么说的,不过到底都是亲戚,王香芹已经跟娘家那头算是彻底断了亲,没的再上赶着跟夫家这边的亲戚闹翻的。因此,即便不太熟悉,她也冲着那妇人露了笑,只道:&ldo;我家猪舍是缺人手,不过这事儿我说了不算的。&rdo;
&ldo;不是你的猪舍,咋就你说了不算呢?还是你要去问问四郎?&rdo;听了这话,那妇人的面色有些不好看了。
王香芹笑道:&ldo;四郎倒是不管这事儿,不过他早先就说了,人手的事儿让娘来拿主意。我年轻没经过事儿,听娘的也不错。&rdo;
这下,不止那妇人了,旁边的人也俱露了难色。
莫说是亲戚了,就算仅仅是关系很一般的村里人,那也清楚的知道朱母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她们本来就是来捡漏的,想着大家都说王香芹这人傻乎乎的好哄骗,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抢先过来占便宜。没曾想,王香芹是如同想象中的那般软和,可她却是个拿不了主意的人。
就有那心里别有想法的人忍不住撺掇道:&ldo;那是你的猪舍,早先盖猪舍捉猪崽的钱还是你娘家妹子的,你男人也就算了,你婆婆算是咋回事儿呢?你也是,咱们谁家不是长房养公婆的?你嫁的是朱四郎,为啥要上赶着伺候公婆呢?你不是跟你那个二嫂关系好?让她去奉养呗!你也能轻松一些。&rdo;
王香芹笑盈盈的看过来:&ldo;娘很好呢,我可舍不得跟她分开。&rdo;
&ldo;那起码猪舍的事儿该听你的吧?&rdo;
&ldo;听谁的不都一样吗?再说我家四郎说了,让我听娘的。&rdo;王香芹看了一眼天色,说实话,她在宁氏那头压根就没耽搁多久,几句话说完就离开了,因此这会儿的天色还很早。不过,看天色本来就只是借口而已,她瞥了一眼后,就故作为难的道,&ldo;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干活了,猪舍还没打扫呢。&rdo;
就有人上前要拦着她,可她再怎么着也是打小干活儿的身子骨,嫁人以后,别的活儿倒是没怎么做,可这天天在猪舍里忙活呢,兴许干架是不成的,一溜烟儿的小跑躲过人却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
于是,趁着今个儿天气好,在院坝上晒被褥的朱母,就得以看到她那平常挺稳重的四儿媳,跟背后有鬼在追一般,&ldo;嗖&rdo;的一下从自己跟前窜了过去。
朱母:……
王香芹也看到朱母了,临时改了方向,冲到她跟前道:&ldo;有人想来我猪舍里做事儿,我说我做不了主,全听娘的。娘,你……&rdo;自求多福吧。
最后那句话,王香芹还是没说出口,可朱母又不傻,看她面上的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暗骂一句村里人都傻,还说她王香芹是个好哄骗的,不知道她内里有多精。
不过话说回来,朱四郎到底是怎么哄的她?
眼睁睁的看着王香芹又往猪舍去了,朱母不由自主的看向东屋那头。因为东屋是背风的,加上今个儿天气是真的好,两扇窗户都是大开的,从外头就能看到里面正在用功背诵的朱四郎,以及比朱四郎还要生不如死的朱六郎。
哥俩正跟演讲稿做着殊死搏斗,冷不丁的感受到了一阵异样的眼神,当下有志一同的抬头看去……
&ldo;背稿子!!&rdo;朱母一声吼,不单吓到了哥俩,还将结伴过来占便宜的妇人们吓了个够呛。
那几个妇人中,有两个跟朱母有亲戚关系,另外几人也不能说是单纯的村民,总之都是带了点儿交情的。想也是,要是全然没有半分关系,人家也不能冲在第一线讨便宜占。然而,她们还没想好要怎么在朱母手上讨便宜,就被朱母那一声吼,吓得双腿打哆嗦。
没办法,朱母那一嗓子确实有些吓人,关键是太突然了,毫无预兆。
此时,朱母也瞧见那些人了,得了王香芹的提前支会,她自然知道那些人是来做什么的。不过她并不在意,猪舍缺人手是事实,不单是猪舍缺人手,稍后还要再建几排猪舍,缺的人手那就不是一个两个的问题。
只见朱母冲着那几人招了招手,也没在院坝上说,而是带着她们进了堂屋,又从灶屋里拿了大铜茶壶,用粗瓷大碗给她们倒茶喝。
那几人都是一脸的受宠若惊,哪怕只是最普通的粗茶,也都是感激的接了过来,还让朱母别忙活了,都不是外人。
朱母一面给人倒热茶,一面笑得灿烂无比,就好似这些人真就不是外人似的。等每人跟前都有一碗茶后,她才笑着道出了来意:&ldo;你们说巧不巧,我这儿还真就有事儿找人帮忙,你们就赶巧过来了。这是约好了一起来的?&rdo;
&ldo;不不,就是赶巧了。&rdo;
&ldo;哟,那还真是够凑巧的。&rdo;朱母也不在乎这话是不是真的,依旧笑容满面的说下去,&ldo;我啊,这两天就琢磨着,这阵子家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也没个叫人乐呵的事儿,就想着是不是趁着眼下春耕快结束了,托人给我家六郎说个亲。&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