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崎佐智子翻译完,瞟了丰川毅一眼,微微摇头。
关键对丰川毅满带奚落的话并不觉得惊讶,也不予理睬。毕竟自己也困惑于这一切。&ldo;我总有种感觉,摆这么大的排场,只怕会一无所获。&rdo;关键望向任教授。
丰川毅并没有歇手之意,笑道:&ldo;至少可以看我们这些所谓的科学家们如何出丑。&rdo;
要&ldo;出丑&rdo;倒也不难。任泉和丰川毅为关键&ldo;披挂整齐&rdo;后,他看上去就已经很有特色了。随身挂满遥测的仪器,几根电线,从脑后的一片塑料板一直拖到屋角的一台仪器。
关键的眼前,除了漆黑一片,只有一片漆黑。
他盯着地上一个发着荧光的框子,诡异的荧光,让黑暗更沉更深。这是关键视野里的全部。他在努力让自己专心,专注于这片黑暗,和横陈过三具尸体的两处地面。
一无所获。
这一切,纯粹的伪科学。到头来,我只是个普通不过的大学生,那所谓的&ldo;天赋&rdo;,会不会只是一种古怪的心理现象,或者说,&ldo;变态&rdo;的心理?他又专注了片刻,意识清醒,脑子里空空的,又好像满满的。满满的思念和追忆。你们在那连着仪器的显示屏上,能看见我的脑波的每一起一伏,都是在想念诗诗吗?
关键的眼睛又湿涨了起来。这些天的夜里,他仿佛总能听见黄诗怡被残害时的惨叫。惨叫声如此真切,仿佛就在耳边。是啊,这的确是黄诗怡的惨叫,从远处传来!
惨叫声不绝于耳,微弱,感觉很遥远。诗诗被害在江医解剖楼,怎么会在这儿?
时不我待。关键猛然起身,箭步冲出了展厅。
跑到走廊里,他又停住脚步,迷惑了,凄厉叫声从何而来?隐约的,似乎是楼下。
入夜后的美术展览馆,走廊和各处厅堂都光线暗淡。关键从楼梯摸黑下楼,到了那个漆黑的电表房和地下走道。黄诗怡的叫声更清晰了些。
通往地道的门开着。
不知为什么,当灯光亮起,关键感觉刚才的一切,黄诗怡的叫声、黑暗中的摸索,冲进地下通道后,如恶cháo汹涌的疼痛,都没有发生过。他躺在研究所那张熟悉的实验床上。
他坐起身,安崎佐智子正将他身上联接着的各类仪器和电极一一拆下。
任泉教授说:&ldo;今晚我们观察到一个新的现象,你在专注的时候完全摒弃了外界的干扰,或者说,你掌握了一种&lso;自我催眠&rso;的能力。这种自我催眠至少有一个好处,我们推你回来,经过那段地下室的时候,你看上去并没有过多地被疼痛打扰。&rdo;
关键迷惑了。莫非,这一切再次说明,他不能相信自己的意识?也许,自己会不会正是在所谓的&ldo;自我催眠&rdo;状态下行凶?杀害了黄诗怡,杀害了褚文光?
任泉继续说:&ldo;刚开始一小段时间,你有些焦躁不安……甚至捂住了头,我差点儿又要过去帮你把电极去下,但山下博士认为,从收集数据的角度说,那时最有价值……&rdo;
&ldo;什么样的数据?你们从仪器里看到了什么?&rdo;
任泉迟疑了一下,正要开口,安崎佐智子忽然说:&ldo;对观察结果的商讨,按规定,应该通过我ju野勇司,或山下博士。&rdo;不知什么时候,ju野勇司已经走了过来,不难听出,安崎佐智子只是在翻译ju野勇司的&ldo;命令&rdo;。
&ldo;岂有此理!&rdo;
任泉说:&ldo;小关,佐智子没说错,的确是这样的规定。&rdo;他又用日语对ju野勇司道:&ldo;ju野先生,我想小关有权知道实验的结果。&rdo;任泉早年曾在日本做过几年访问学者,日文流利。
ju野勇司面无表情:&ldo;我也有权不说。&rdo;
关键听安崎佐智子翻译后,不再多说,走出实验室。
&ldo;小关!&rdo;任教授是个几乎从不会动怒的人,仍狠狠地瞪了ju野勇司一眼。
&ldo;关先生,留步!&rdo;千叶文香听了安崎佐智子简短的汇报后,追出来招呼。
关键并没有停下,他已经后悔当初答应山下的古怪要求。
&ldo;关键!&rdo;
关键的心剧烈一颤,天哪,这声音是如此熟悉,正是黄诗怡呼唤他名字的声音。
他蓦地回身,知道叫他名字的,只是安崎佐智子。这是她第一次直接叫自己的名字。
安崎佐智子没有开口,让千叶文香说:&ldo;关先生,很抱歉我们可能有沟通上的误会。希望你理解,我们并不想对你保密实验结果,每次我们收集完实验数据,需要相当长的时间认真分析,小心地推导出结论,今晚立刻说出结论是不现实的。&rdo;
&ldo;可是,ju野先生该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这样合作下去,彼此都会很痛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