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刻,他平静的心湖起了涟漪,就好像是她落下的眼泪砸在他心尖上,激起那一湖的死水。她柔弱无助,站在街头惶惶的神色叫他心碎。
是从未有过的陌生悸动。
&ldo;窈窈。&rdo;冯修皓拥着哭得一抽一抽的小姑娘再轻唤一声。
仅仅两字含着他从所未有的坚定,以后就换他好好护着她。
&ldo;‐‐大人?&rdo;
一辆简单的青蓬马车内,着青色官袍的傅凌小心翼翼唤撩着帘子往后看的少年大人。
他在刑部任正八品照磨一职,掌核对文卷,计录赃赎之事,官阶是十分低的。自沈君笑来后,他就在当中多名同职同僚中,被指给了沈君笑专用,帮沈君笑理一切他接手案件的文卷等事。
沈君笑在听到他的声音后才放下帘子,清冷的凤眼难得闪过情绪,问:&ldo;刚才是不是有姑娘家的哭声?&rdo;
傅凌一怔,细细回想着说:&ldo;回大人,下官没有听见。&rdo;
街上人来人往的,哪来的姑娘家哭声,反倒是那个男人的喊冤声还在耳边,让他到现在都脑壳疼。
少年闻言嗯了一声,想来是他听差,便不再说话了。
他向来寡言,自从琇莹离开沈家后,性子越发清冷,有时一日不开口也是有的。
他沉默着,对拢在袖中的手碰到一个东西。是玉雕的一块玉佩,青竹纹,上边还有平安两字。那字迹和他的字有五分像。
是琇莹今年让芷儿送来的生辰礼。
小丫头的字是他一笔一画教的,自然是有些像的,这玉想来是她亲手画了样让人照着雕刻的。
费心思了。
沈君笑摸着玉佩,那藏在血肉之下的坚硬心肠仿佛都柔软许多。他想起刚才那个喊冤的人,朝正忐忑不知该不该说此事的傅凌道:&ldo;你让人再回去看看刚才那人还在不在,大理寺明日就要一同提审王大人,看看那男人究竟觉得王大人哪里冤了。&rdo;
傅凌就诧异看他一眼,在对上他没有情绪的凤眼时又忙低头应是。
今儿的沈大人怎么了,居然会好心在要定案的节骨眼再重新取证?王大人可是罪证确凿的。
前些年皇上实行漕运新政,一艘艘大船开始新造,初时众人都觉得这是英明的决定。渐渐的,因上纳粮粮食开始翻倍,百姓就开始负担不起了。一行五百万石的粮运慢慢就装不满,严重违背了当初的新政带来的收益。
皇上觉得是有下边官员中饱私囊,导致数额年年降低,到现在居然连以前的两百万石都达不到,震怒下便下令严查。
这一查,自然就该有人被拱上来的,王大人就是这中一员,也是最倒霉的一员。因为他是被头个拉出来消气的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