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朱厚照让人捧着他今日画好的东西去了坤宁宫,帝后感情至深,按照惯例,现在弘治帝应该也在那里。
这个小泼猴居然主动过来,张皇后实则内心讶异,她对着儿子招手,&ldo;今个儿居然这么乖,知道来看看母后了?&rdo;朱厚照轻柔地反驳,&ldo;母后,儿子明明每天都有来看望您。&rdo;
&ldo;好好,现在过来有什么事吗?我看你这两天好像瘦了,是不是身体还不舒服,还是没吃东西啊?&rdo;张皇后逮着太子絮絮叨叨,太子不堪其扰,连忙说道:&ldo;母后,我是来送东西给您的。&rdo;
他赶紧示意焦适之把带进来的东西给张皇后看。焦适之感受着太子那明显急躁的模样,心中好笑,太子殿下在皇后面前是如此的孩子气,仿佛没有任何的负担。这种感觉,他也曾在龚氏身边体会过。
小半个时辰后,太子一脸解脱地从坤宁宫里出来,就在他刚进坤宁宫没一刻钟的时间,弘治帝就过来了。帝后二人对太子一顿揉搓,导致他逃跑不能,被折腾了小半个时辰,简直痛不欲生。
&ldo;适之,你居然还笑!&rdo;朱厚照一脸控诉地发现焦适之这个叛徒。焦适之一脸正色地说道:&ldo;殿下,卑职这是正常的礼貌的微笑。&rdo;
朱厚照:……
这还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被焦适之噎到说不出话来。
&ldo;哈哈哈哈‐‐&rdo;他忽而朗声大笑,竟是非常开心。
&ldo;太好了。&ldo;他一脸高兴地扯着焦适之往前走,一脸狡黠地说道,&ldo;我就知道适之潜力无限,不会是那么无趣之人。&rdo;
焦适之摇摇头,温和地说道:&ldo;好了殿下,卑职可撑不起你如此赞誉。皇上皇后两位也只是关心您,才会如此与您交流。&rdo;
&ldo;我自然知道,他们对我关心至切,只不过你还是心软了点,总是不会把人想得那么坏。&rdo;朱厚照叹了口气,反倒过来教育焦适之,光听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年长呢。
&ldo;你信不信,今日如果我没来见父皇母后,明日,不,今晚你就会被人悄悄参上一本?&rdo;朱厚照慢悠悠地说道。
焦适之沉默。
他们两人身后的内侍宫人都离得远远的,前面开道的也距离甚远,没有人能听到他们说话。
&ldo;我是父皇唯一的儿子,我身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分解成无数个意义,总有人渴望透过这些东西来猜测我的想法。我对你的亲近,不总是好事。&rdo;
焦适之了然于心,却深感无奈。但凡今日只传出去太子亲笔为他作画,甚至是再多谣传点什么东西,想必对他来说就是在摇摇欲坠的名声上再添砖加瓦。
&ldo;……殿下,您不怕这番信任所托非人吗?&rdo;焦适之叹息了一声,倒不是他不在乎,太子已经用最圆满的手段解决了问题。
&ldo;信错人?&rdo;朱厚照偏着头看着焦适之,忽而露出个温和的笑容,&ldo;当然是再一分一毫地讨回来!&rdo;森森冷意扑面而来,与姣好面容的柔和笑意形成鲜明对比,让焦适之猛地一个激灵。
&ldo;这样才好。&rdo;焦适之忽视身上的寒意,镇静地说道,并真切地希望如此。
这夜,朱厚照并没有询问焦适之上任的情况,回到东宫之后,他拉着焦适之下了几盘棋,然后便早早上床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