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华漫步到焦适之对面坐下来,道:&ldo;大人,如果我没有跟过来的话,您打算让谁假装皇上?就凭你之前找的那个人?&rdo;
焦适之随手取过刚刚烫热的汤碗,瞥了施华一眼,&ldo;你现在的样子,看着也完全不像皇上。&rdo;
施华倒是坦然,丝毫没有觉得不妥,&ldo;您说得没错,我的确是不像皇上。不过他们又不知道我到底是谁,也无人知道皇上的相貌,伪装一二没有什么问题。&rdo;
焦适之一行人加上他与施华,一共是二十二人。随从跟着他的,除开施华都是焦适之的心腹,而每一个在他开口前,他都知道笃定的答案是什么。只是焦适之没想到在他离开前,竟然会被施华赶上。
&ldo;您确定那几个马贩子真的能够与鞑靼汗廷联系上?看着也就是几个平平无奇的模样。&rdo;施华问道。
焦适之喝完了手里的汤汁,把碗放在边上,卷起手里的卷轴,望着施华道:&ldo;他们几个按照目前所得到的情报,其中有一人是右翼目前掌控者济农,也就是巴尔斯博罗特的结拜兄弟,至于这位怎么为何入宣城还不得而知,在发现我等的异常后,自然能联系上巴尔斯博罗特。&rdo;
施华蹙眉望着焦适之,试探道:&ldo;他认识您?&rdo;
&ldo;他当然认识我,我随同皇上出入那么多次,他能不认得出我来?&rdo;焦适之摆手说道,把手里握着的卷轴放起来,熄灭了左侧的烛光,&ldo;你若是还不想睡没关系,但是不要说话,明天要早起。&rdo;
施华耸耸肩,把东西收拾完后,也转身去休息了。
黑暗中,施华不能得见,另一侧仰躺着的焦适之手里正摩挲着一块剔透的玉坠,小小坠子上那熟悉的刻痕他不知道触摸过多少遍,早就彻底刻印在心头。
这是他们出来后的第十三天。
也是焦适之失踪的第十三天,宣城内风声鹤唳,无人能劝住天子。
乐潇站在门外,苦着脸挡着那几位打算闯入的官员,嘴里说道:&ldo;几位大人别为难小人了,皇上已经下令,不管是谁都不能去打扰他,小人实在是不能让你们进去。&rdo;
杨廷和脸色难看至极,&ldo;皇上已经十日未曾出来,你让我等如何不担忧?而且焦适之又在何处?他现在为何不在这里!&rdo;焦适之不是寸步不离地跟着皇上吗?此时出了这样的事情,难道他不该来劝阻?
乐潇心里苦涩,若不是为了焦大人,皇上何以至此。但明面上他面色不改,&ldo;您说的是,可是前几日焦大人就被皇上派出去了,现在无论如何也赶不回来啊。&rdo;
礼部尚书望着乐潇身后紧闭的房门,眉间的皱纹几乎不能散开,&ldo;眼下久留宣城无益,皇上也巡视过了,正该是离开的时候。这里毕竟是边境,实在是太过危险了。&rdo;
乐潇简直不能再同意,可是皇上不愿意走,他们说得再多有什么用?
乐潇好说歹说,总算是把几位大人劝走了。大冬天的他整个背后都湿透了,他抬起袖子擦了擦脸,心里盘算着要再调几个人过来,估摸着下一次这几位就不会那么容易被应付过去了。如果真的要硬闯,他得再做些准备。
回首望着身后那紧闭着的门扉,乐潇心里也满是担忧。虽然一日的膳食他们还是能送得进去,可是进去是什么样子,出来就几乎是什么样子。皇上根本就没怎么动,而且再也没有出屋。
就连乐潇也不明白,焦大人怎么可能就失踪了呢?
那日他目送着他离开,便再也不曾见过焦大人。而皇上从一觉竟是睡到了第二日清晨,等起来发觉不对劲时,焦大人早就不知去向,而皇上在沉默后封锁了所有的消息,令心腹暗中寻找了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