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也不是完全失去意识,其实就好比浅睡,小动静你能晓得却不会醒,但只要外面有大动静,以你的警惕,定是会醒来的。”她还在说着,她的声音柔柔的,带着种冷瞳从未听过的,一种不含杂质的关心,“信我,睡一觉便到了,以你眼下的状况,我没什么算计你的理由,况且,我也没这么卑鄙。”
信……她?
或许是痛昏了头脑吧,鬼使神差的,冷瞳竟当真将手挪到了那人的脖子上。
一阵酥麻的暖流从指尖传来,压抑住了心窝的剧痛。
心放宽了,眼皮重了,冷瞳睡了。
少有的,无梦无恐,她睡得很香、睡得很熟。
第5章第5章
深夜,雪茗谷偏远的一个小木屋外站着朝露和文易海,还有朝露肩膀上那只眼熟的鸟儿。
“如何,可是她?露儿你可确认过手指和胎记?玉佩呢?可有找到玉佩?”率先开口的,是那只鸟。
“胎记看过了,不过手指和玉佩嘛。手指只有五根,玉佩更是不见踪影。”朝露一边回答着,一边单指一弹,硬是将鸟儿从肩膀上扫了下去,“作为一只鸟,能飞就莫要站到别人肩膀上。”
“我不是鸟,是你兄长!”鸟儿带着怨气在朝露脑袋上盘旋着,却迟迟不敢落下。
“是我兄长就更不该坐在小妹肩膀上了。”朝露轻描淡写地一个回答,把将部分神识附在鸟身得以千里传讯的秦晖,搞得有些不知在何处落脚。
寻寻觅觅半天,还是一旁的文易海配合着伸出了手,秦晖鸟儿这才停稳了下来,“所以,你方才说的只有五指是怎么回事?”秦晖的声音中还带着点怨气,“莫不成我们之前的消息都错了,冷瞳不是贺瞳?”
“这么急作甚,我话还未说完呢。五指是五指,只不过。”朝露从身上掏出了一个挂饰,在鸟儿面前晃了晃。
仔细看去,那竟是一对人的指骨骨哨。
“原来如此,断了的手指反倒阴差阳错地使她躲过了多方的围捕。”鸟儿若有所思地抖了抖翅膀,“就是不知这第六指因何而断,瞧她现在这样子,应当还不晓得自己……”鸟儿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所有动作,身上银光一散,像是只普通的鸟一般逃命似的飞走了。
“怎么回事?”一直在旁听的文易海愣了愣。
“当是太子府发生何事了吧,有人寻他,他不得不回去应对。”朝露皱起了眉头,将目光透过窗户,移到了屋内那静躺着的人身上,“但愿不是什么坏事。”一语双关。
“放心,定不会有何坏事的。”文易海安慰道,“倒不如说说阿露你的安排吧,特意把我寻来,定是有要事吩咐?”
“师兄依旧是如此敏锐。”朝露从怀里掏出了另一样东西,是个黑色令牌,她将之递给了文易海。
“这是,”文易海就着月光读着令牌上的字,“‘甲’,这可是影门暗阁的甲等任务令牌?从她身上搜来的?”用下巴指了指屋内熟睡着的人。
“正是。”
“那阿露的意思莫非是?”
“没错,”朝露点点头后,伸出了三个手指,“露儿分身乏力,因此还得麻烦师兄帮忙办三件事。”
“阿露但讲无妨,事关师父、你和剑宗的安危,我自当竭尽全力。”
“其一,便是望师兄能带着此令牌去任意一个影门产业,与他们谈一场交易。”说着,朝露从身上掏出了另外两样东西,“以此令牌拓印和沾有血的三叶飞刀为定金,换冷瞳的解药和卖身契,再用令牌实物为筹码,换此甲等任务委托人的信息。”
“刺客被第一时间拿下,消息也被我们封锁,影门定是急如热锅蚂蚁时时盯着剑宗的,因此只要我出现在交易点,拿出定金,暗阁阁主定会亲自相迎。”文易海分析道,“到时他必会以需要与门主商量为借口,拖延时间,我们则正好可以此为由,将交易时间、地点定为武林大会期间,把暗阁彻底撤下水。妙啊,妙。那其二呢?”
“其二嘛,”朝露坏坏地翘起了嘴角,“秘术。当今陛下和太子一面将灵族视为燚教余孽,称为邪族,将灵力称为邪术,屠杀灵族同胞,一面却又妄图得到这被他们称为‘秘术’的灵力,却不知两者本是同源,自以为秘术是什么武林秘籍。”
“他们不都思忖着,这秘术在二十年前的武林大会大雪封山后,已被我们剑宗所得吗?那我们便送与他们,也送江湖一份大礼。师兄帮我把消息传出去,就说,届时,剑宗将给新上任的武林盟主献上秘术独本,以表诚心。”
“这……”文易海挠了挠下巴,“这法子好是好,可以把一切打着你性命的主意的人扔到风口浪尖上。只是……秘术即是灵力,灵力源于我们灵族本身,源于我们身上的灵羽,剑宗何来的秘术,何来的武林秘籍啊?莫不成阿露你打算拔一根灵羽给那劳什子盟主?然后暴露身份,再被朝廷来个赶尽杀绝?”
朝露翻了个白眼,“秘术、秘籍什么的,没有,随便现写一本不行?秘术之说本就玄乎,二十年了,江湖上也没人真的靠近真相半步,我胡乱编一本,那盟主还能辨得出真假不成?”
“……”够黑,文易海在心底嘟囔着,可说出口的话却是,“那其三呢?”
“其三,便是拜托师兄和剑宗里的大家继续陪着我演戏咯,顺便盯紧宗内的那几个影门暗线,拦截下影门和暗阁送来给她的任何东西,尽数拿来给我,包括任务撤销令。”朝露的目光又回到了屋内的冷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