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夕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吴亚蕊很热情的迎我进了别墅大门。别墅里面附带一个小花园,此时一个专门的年轻护理推着吴亚蕊的母亲在小花园中散步。
比起刚见到她母亲的那会儿,现在吴亚蕊的母亲气色已经好了太多了,见到我,她朝我微笑。然后指着我身后的方向道:“花儿,花儿。”
推着轮椅的护理朝我一笑道:“她在告诉你,花园里的花开的很漂亮。”
我转身,这才发现满院子的月季花。红的,白的,粉红色的开满了一院,煞是好看。我以为她喜欢,便上前摘下来一朵,拔掉上面的刺,递给她。她见到我递过去的花,脸色一黯却嘟哝着嘴直摇头,把我弄得一头雾水。她不喜欢这花?这时护理人员解释道:“阿姨的意思是这些花摘下就不好看了,她喜欢花在院子里盛放,不喜欢摘下来。”解释完。
听到护理人员的解释,轮椅上的女子又痴痴的笑了。
护理人员和我道了声别,便推着轮椅转身走进别墅,隐隐约约我还听到她哄着这吴亚存的母亲道:“好咯,我们回去了,明天再出来看花。”
“这些花都是哥哥亲手栽种的,母亲很喜欢。若是平常如果有人把花摘下来,母亲要伤心哭上好久呢,今天没有哭真是奇迹。”吴亚蕊笑着解释,由此可见吴亚存对他的母亲就有多用心了。而我却拿着手上的这朵红色玫瑰一怔。
走进别墅,客厅里,除了在地上铺了层地毯,唯一家具就是一组咖啡色的欧式沙发,还放在很角落,想必这也是为他的母亲行走考虑。见到这组咖啡色的沙发,我就想到他办公室里我一定要求的大红色沙发。两组沙发的款式一模一样,可见他对办公室里的那组沙发颜色有多不满意了。不过谁让这是我的恶趣味呢?
“都几年了,阿姨有没有恢复一点?”我坐下来问。这时佣人倒了杯茶过来。
“还是老样子,不过她已经能接受我是她女儿,哥哥是她儿子的事实了,算是比以前进步太多。”吴亚蕊叹气道。
“慢慢来,以后有条件了带你妈妈出国去看看。亚蕊,你哥哥年后有没有联系你们?”我把话题转到了吴亚存身上。
“没有呀,哥哥说要离开海定一段时间,这次离开可能时间会比较长。怎么了?”吴亚蕊敏感的看向我,她只知道吴亚存有今天是我帮他找了份好工作,并不知道她哥哥在为我打工。
“没什么。我找他有点事,既然他不在,改天等他来了我再来叨唠。”我笑着起身。直到吴亚蕊将我从别墅送出来,我脸瞬间就阴沉起来。
吴亚存可能出事了,可如果他出事为什么钟飞红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到底他们在香港那边出了什么事?按道理不过就是办两张身份证过来。并没有什么困难的,况且上次去香港吴亚存都已经打听好渠道了。
虽说那边黑社会横行,可吴亚存是个有分寸的人,有些东西只要不睬过线,想接触都没有什么门路。这时候,我不得不想很多。现在我的年龄促使我办不了很多的事情,如果只身前往香港第一个不同意的就是父亲和母亲。说不定我人还没有过海关,就被拦截下来了。
他们前往香港才四个月时间。就是出事传到这里也要有一段时间,现在我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就是等,忽略直觉等,他们两人中只要又一个人安全就会把消息传到这里。还有就是派个能信任的人过去找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出事?出了什么事。虽然现在他们一点消息也没有传来,但我现在心里已经能够确定。吴亚存和钟飞红已经出事无疑。只是不知道钟飞红打电话回家的时候是出事了之前还是出事之后,如果是出事之后,她为什么要在电话中隐瞒情况?
从过年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月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的时间足以产生很多变故,所以事情已经刻不容缓。
几天后,在我召集人手打算拿旅游签证,先派吴亚存的两个手下去香港探探的时候。一个蓬头垢面,衣服破破烂烂的妇女走进了辉煌录像厅,找到了吴亚存的三个手下。
等我在宾馆见到钟飞红的时候,她已经换下了那件让她裹了三个月的大衣,穿着睡袍的她,全身卷曲在床上,一言不发的闭着眼睛。
我知道她没有睡下,在等我,我在洗手间看到了垃圾桶里的那件衣服,可谓是臭气熏天。她来时的情况尽管我没有见到,但吴亚存的手下已经为我描述过了,用难民来形容也不为过。如果她不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能不能进辉煌的大门还是个问题。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吴亚存呢?”我在床沿坐下问。
听到吴亚存的名字,我感觉她身上颤抖了一下,眼泪从眼角滑下。然后我见到了一双极其疲惫的眼睛,缓缓睁开,眼睛里血丝满布。不过几个月没有见,钟飞红老了很多,不管是外表,还是心境。有一种疲惫到极致的感觉,他们到底在香港发生了什么事?我急切的想知道,但我明白,这样的钟飞红是不能逼迫的,她现在的心灵已经处于几度的脆弱。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把吴亚存给害了。他们把他抓走了”没头没脑的,钟飞红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就晕了过去。我皱眉打电话让人去请了医生。
到底是谁将吴亚存抓走了?哦陷入了深思。
十五分钟后,医生姗姗来迟,抬了下钟飞红的眼皮,又给她把了脉,听了心跳,测了呼吸。
“医生这么样?”等医生结束手中的所有动作,我问。
“病人身体极度透支,好好休息,没有事,还有这几天尽量给她喂流质食物,她似乎饿了很久。”
接着那名医生又给她挂好点滴。我点点头,小皮他们送了医生出去。
钟飞红回来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找到录像厅,可见她并不想让家里人知道自己出事。所以我也没有做主把她回来的消息透露给胡奇助知道,以免他惊慌。这一觉钟飞红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我刚好在她身边,于是喂了她喝下了点粥,她就急切的开口了。
“小夕,你要救他,我们办完身份证,原本就要回来的,可我想在回来前逛逛香港,那晚我们去了兰桂坊的酒吧,出来的时候,吴亚存说我们好像被人跟踪了,他将我藏在了一个垃圾箱里,让我无论如何不要出来,还提醒我说,如果他出事连宾馆也让我不要去,结果他藏好我,刚走出黑暗巷子,就有一帮人围住了他,大概有三四十人围攻他一个,我当时吓得拼命捂住嘴巴才让自己不尖叫出声。等吴亚存被那帮人打倒在地的时候,这时开来了一辆车,我看到秦向前从车里走了出来,他看到地上只有吴亚存一个人,好像很不满意的样子,随即有大批的人朝我所在的小巷搜了过来,这时也幸好小巷的另外一边,来了巡逻警察,那帮人才逃走,不过,吴亚存被他们抓走了。”等她泪流满面的说完,我发现自己的手被她已经抓的青紫,可见她当时心里的惶恐。
“这件事是你打电话回家之后发生的,还是回家之前?”
“就是我向家里打完电话报平安之后出去,就发生了这件事。原本我问吴亚存要不要也打个电话回家,他说等午夜钟声敲响再给他妹妹这个惊喜,结果当晚就出事了。”说着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如果不是我的提议,他就不会出事。”
“不,错的是我,我不该让你们去这趟香港。”一记深呼吸,我平静的开口。从吴亚存叫钟飞红出事后不要去宾馆就可以猜到,秦向前早就盯上了他们。我不明白的是钟飞红和秦向前结怨并不是很深,何以这么大费周章的要对付他们?和这里区区一个四级城市比起来,香港可以说是满地黄金,作为一个曾今的上位家族子弟,他不可能为这么点小事斤斤计较,还是他们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要找出辉煌和东辉幕后的我呢?我记得他被康华生介绍到海定来工作的时候,是最失意的时候,身上并没有钱,这才不过短短大半年时间,他就可以控制香港这么大一个黑帮?显然没有背后的人,这是不现实的。
康华生?虽说是他介绍秦向前来东辉做事,不过和他接触下来,不觉得他有什么问题,就是不知道他和秦向前的交情怎么样?有没有将我的事情透露过给秦向前?
其实就算透露我也不怕,康华生一直认为我是天才,其他也所知不多。不过就算这样,我也不打算让他的这条线来打探东辉,还有秦向前毕竟为东辉做过事,他认识的内部员工不少,如果他找个别有用心的人潜伏在里面,难保这不是一颗定时炸弹。
我目光一寒,这是我第一次对一个人动了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