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颜安静地跟在妻子素瑶身边,给老太太拜了年,又去其他几位叔父家里拜年,这么一圈转下来,天色也发亮了。
亲戚家全部都走过了,长辈们就让他们自己到处去走走,“想去哪家拜年就去哪家拜年,中午记得回家来吃饭就好了。”
“小孟哥,跟我去我的同学家里拜拜年吧。”素瑶拉了丈夫在村里转悠,她在老门山生活了二十来年,还是有几个好朋友的。
再这么一圈转回来就是中午了,午饭时也很热闹,堂屋里坐得满满的,大家欢欢喜喜地吃了饭,下午家里又继续接待着村里过来拜年的村民们,素瑶跟孟颜反而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补了一觉。晚饭就没有中午热闹了,因为素璎带着一家子回石棉了,他们也得给婆家拜年呢。
待到初二,很多外嫁的姑娘子领着一家子回娘家来拜年,不光是村里比初一还热闹,就是家里也要比初一热闹,很多姑娘子都领着一家子上门来拜年。
素瑶领着丈夫一起去村里的蔬菜大棚摘菜,顺便也出来透口气,回来的路上,素瑶看到一对夫妻跟他们擦肩而过,她突然间想起来一件事情,告诉丈夫,“我记得,上一回过年,也是初二,我跟姆妈也是去村里蔬菜大棚摘菜,也碰见了这一对夫妻。好像往年也经常在村里碰见,奇怪,总是碰得上呢。”
“要是他们总是要路过咱们家屋前这条路的话,那肯定都是碰得见的。”孟颜看得出来,这一对夫妻其实就是从家门口那边路过走来的,既然从家门口路过,哪里可能碰不见呢?
素瑶轻轻“唔”了一声,“那可能就是这样子吧。”她这样一想,就把事情给抛下了。
回到家里,跟大家打招呼的时候,却被尘恩道长喊住了,“素瑶,你过来一下。”
“张阿公,怎么啦?”素瑶把菜篮子交给丈夫,自去跟尘恩道长说话。
尘恩道长仔细打量了她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也没什么,就是你这看起来有一些劳累过度的样子,晚上记得早点睡啊。”
别人还没有什么,倒是等在一旁的孟颜脸色就爆红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话,只是却也知道不好说些什么的,终究还是没有说了。
尘恩道长还在继续跟素瑶说话,“素瑶,这个是安神符,你晚上睡觉就放在枕头底下吧。”他递了一个小袋子给了素瑶。
“好,我晚上就搁在枕头底下。”素瑶连声应下了尘恩道长的话,她可没有注意到丈夫的神色,其他人注意到了,也不好调笑这小两口的,全当是都没有看见了。
家里谁也没有太注重这事,下午家里还接待了唐有怀一家子,这一天就这样平平静静地过去了,只是第二天早上,家里正在准备着要进县城去拜年的时候,素瑶大呼小叫地从楼上跑下来,“张阿公,张阿公。”
“素瑶,你这是怎么啦?”朱娇娇正在往箩筐里放东西,听着素瑶大呼小叫地,就喊了她一句。
素瑶立定了脚步,定定看了自家姆妈一会,然后冲上去抱住了她,“姆妈,对不起,我长这么大,肯定给您添了很多的麻烦吧?”
“你这说的什么呢?”朱娇娇被素瑶给抱得死紧,连忙挣了挣,“都要憋住气了,你大早上的,怎么衣服也不好好穿?你的外套呢?赶紧给穿上啊。”
孟颜原本在帮忙打包东西的,看到妻子大呼小叫地下来也吓了一跳,听到岳母这样说,才回过神来,他也发现妻子穿得单薄,连忙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到妻子身上,“素瑶,以后记得披件衣服再下来,家里就算是通了烟道,冬天里也是挺冷的。”
“我记得了。”素瑶松开姆妈把外套给拢了拢,又去找尘恩道长,“张阿公,张阿公。”她跑到尘恩道长身边悄声问他,“张阿公,您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呀?”
尘恩道长摇头,“我哪里知道什么啊?”他也就是看素瑶昨天回来的时候,身上带了些怨气回来了,再仔细一看,还是宿怨来着,这也不是他能轻易出手帮忙的,只能是给了素瑶一道安神符。
“张阿公,你肯定知道什么。”素瑶认为要不是有什么,张阿公怎么也不会给她送一张符啊。
朱立勤在一旁坐着呢,虽然还没有听明白这是打的什么哑语,但是看三孙女儿穿得这样单薄,连忙催她赶紧去换衣服,“有什么事情你换了衣服再下来说,你阿阿公就在家里,你还怕跑了不成?”
“好,我这就下来。”素瑶蹬蹬蹬跑上楼,孟颜跟姆妈说了一声也跟着跑上了楼,过了好一会儿,夫妻俩才一起下来了。
耽搁这一会,家里也做好了出门的准备了,眼看着家里要出发去三叔家里拜年了,他们又是新婚第一年,肯定得跟着去拜年的,素瑶也不好再缠着张阿公说事情了,她强烈要求等回来的时候,一定要跟尘恩道长说话。
尘恩道长点头,“行,那就回来再说,不到村里开工,我总是在家里的。”自打来了老门山之后,他都是这样子在这边过年要呆到开工之前的。
“那就说好了。”素瑶还是相信张阿公的,眼看是说好了,也就放心地跟着大家一起出门去县城三叔家里拜年了。
朱娇娇看女儿这模样,倒是有心想问她一句,这是什么事情,非得要找尘恩道长问,只是往晒谷坪去的时候不好说话,等上了车,又没在一处了,这事也就先没有功夫问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