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舌尖抵了一下上颌,有些无奈:“我认为我已经把话说得够明白了,如果你觉得你的能力和之前所做的努力都这么不值钱的话,那随你怎么理解。”
“但我希望你可以知道一件事。你和穆柏衍的关系,取决于你们两个人,你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混为一谈,总是把自己缩得像个刺猬一样,谁能把你救出来?”
谁能把她救出来。
裴然只觉得自己脑子里的那根弦摇摇欲坠,她根本不知道应该有什么想法,也不知道现在到底该做些什么。
一种难以名状的无力感紧紧掐住她大大脑,根本思考不了。
唯一能清晰感受到的就是,她很难受。
身体和心理上的同频率的难受。
她以为拼命的睡觉就可以麻痹的情绪,反而变成了恶性循环,根本走不出来。
从启盛出来之后,裴然收拾好东西,重新回到丽景那边。
安静如常的18层,整个走廊空荡荡的,只有电梯间电机轻微的嗡鸣声。
她合上门,又把自己关进屋子。
不知不觉外面的天泼了墨一样沉了下来。
她蜷坐在客厅里,灯没开,胸口那种愈发闷堵的感觉,让她浑身上下的每一个器官都找不到安放之处。
直到听见门外电梯间传来的声响,裴然的心口突然涌上来一阵剧烈下坠的感觉。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撑着茶几站了起来,连膝盖撞到桌角的膝盖短暂的痛觉都消失了。
打开门。
外面空空如也。
裴然盯着对门的位置出了一会神,楼下透过飘窗压进来的灯光,亮了一瞬。
转眼车流穿过,视线又暗了下来。
她突然很想喝酒。
却再也没有人会拎着酒瓶,问她:“想去天台喝酒吗?”
那些蔓延在全身她找不到理由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源头。
不是因为何宛初,不是因为阮玥,更不是因为什么该死的误会。
只是因为那个无时不刻可看穿她的伪装,她的脆弱,安慰她,庇护她,永远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可以让她肆无忌惮依赖着的那个少年。
却被她一次又一次,狠狠地推开。
开门的那一刹那,她甚至抱着一丝丝期待,或许可以见到他。
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要做什么,要用什么表情再去面对他。
可是希望落空,她想见的人并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