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换了姿势,方站起身来,正想问虞陟是否要和他一起去,却看到大郎猛地窜起来,本来一直赖在他这里不肯回去的郎君讪笑着倒退,“二郎,好哥哥就不拦着你了,快些去吧。”
话音未落,人已经在门外了。
虞玓抿唇,眉梢流露出清浅的笑意来。方入屋的白霜正撞见,却也是一同笑起来。
“郎君。”
虞玓抬头,“白霜姐姐,我这便去。”
正院里。
虞玓同虞世南说道,“此事或许不妥。”
他没想到叔祖叫他来,头一桩事就是来问姻缘。
虞世南笑呵呵地说道:“哪里不妥,这可是你大伯娘特地为你寻的。”
虞玓默默地把虞陟给拉出来挡槍,“毕竟大郎还未成婚,就来说我的亲事,未免有些不太妥当。”
虞世南挑眉看他,“真是这个缘由?”
虞玓面无表情,“确实如此。”
老者本来就是逗弄他来顽,倒也不是真拿此事来说事,他悠悠地转过话题来说道:“已经有不少老朋友来同我说话啦。”
虽说是闭门谢客,可若是有几位来,虞世南却也还是见的。
虞玓抿唇:“多谢叔祖的爱护。”若非虞世南在前头挡着,怕就是有人要寻虞玓来见见面了。
虞世南笑着摇头,“此非大事,你如何看接下来的事态?”
虞玓从容地说道:“眼下还未够柴火,可需得再添一把,才够到一触即发的状态。只不知这把火,究竟是谁来放。”
虞世南挑眉,觉得他这侄孙的话里还有话来。
不过谁也没想到这把火来得如此之快。
不在众人以为的世家士族上,却是在已经渐渐被淡去的雍州府!
因着学子依旧围拢在官府外,每日每夜都有皂役士卒在门外守着。以保护那些来往的官吏做事,那些学子们虽有围堵,却也敬礼数,不做那等辱骂围打之事,只一个两个要么吟诗讽刺,要么高唱《论虚实》,听得雍州府官吏面红耳赤,只暗暗叫苦。
这文人骚客的唇槍舌剑,有时比真刀实槍还要刺人。
可这种“相安无事”的场面,在接下来一日被骤然打破。
十一月八日早,雍州司马派十名士卒并二十余皂役驱赶麻衣学子。
这一举措,登时引起学子的极大不满,与这三十余名官府来人发生冲突,有两名麻衣学子在冲突中受重伤,昏迷不醒。
雍州长史陈宣化接到这个消息,恨不得晕过去。他的手都在颤,真想把那雍州司马的脑袋给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