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沐浴的郎君似是听到响动,蓦然回首。
那双漆黑清透的眼眸宛如亮起了光火,分明是寡淡冷漠的模样,却微弯眉眼,露出浅淡的笑意来。
心一瞬间收紧。
杀了他!
他渴求地盯着那柔软白皙的脖子,细腻的皮肤上仍有水痕,冰冷的溪水洗涤后,那皮肤触摸起来应当比往日还要发凉。鼓噪的喧嚣刺耳尖鸣,刺痛的快感在四肢内流窜。
啃下去,吃了他。
——他就是完全自己的!
虞玓猛地睁开眼。
窗外正有扶柳和徐庆交谈的声音传来,好像是方才徐庆因地面湿滑冲撞了扶柳,摔倒了一地的水与铜盆。
他慢慢地侧过身去,缩成一团来。
被意外动静吵醒之后,不知为何虞玓的心跳声极为剧烈,狂跳的心如同要扑出体外。
他下意识摸了摸后脖颈。
“郎君?”
门外,是扶柳小心翼翼的声音。
刚才那动静,怕不是无论如何都会把虞玓给吵醒。
虞玓沙哑着说道:“无碍。”
他刚张口,却发现声音如同被吞噬,完全发不出任何的语调。手指抚上喉间,虞玓试探着发声,几句下来,他是能感觉到喉咙的轻微震动。
然并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来。
虞玓抿唇。
扶柳听不到虞玓的回应顿时有些着急,刚才那么响的动静,无论如何郎君都不可能没被吵醒。她担忧郎君出了问题,“郎君,失礼了。”
她边说着边推开了门,屋内静悄悄的,看起来没有意外的变故。
虞玓掀开床帐,冲着绕过屏风进来的扶柳比划了下自己的脖子,再轻轻张开口示意。
扶柳一惊,忙把厚厚的外衣搭在虞玓的肩膀上,又去外面叫人,“取了牌子,先去正屋同房夫人说一声,再去外头请府里惯用的仁善堂大夫来。”
扶柳急促又有条不紊地吩咐下去。
面色如常的虞玓默默地把自己团起来,偏头看着床榻旁摆着的早春山茶,鲜红娇艳的花蕾散发着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