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大床上一扑,头深深的埋进去云锦之间。
四周太静了,静的让人能听清每一声心跳。
我为什么生气?他想。
是因为池戮把局面搅合的更乱了吗?不对,仙界的局面本来就很乱,如果没有他,才会更加不可收拾。
那我到底为什么生气?
利用他的不是我吗?借着魔界的势同北海周全,借着他的法力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朝他发脾气……
这跟欺骗玩弄人感情的渣男有什么区别?
虞子栖摘下手腕上的红线,紧紧的攥在掌心里。
如果是在欺骗玩弄他的感情,那我又在难受什么呢?
虞子栖无声扯动唇角,觉得有些荒谬。
他抽丝剥茧般狠狠扒开自己的内心,犹如温吞的蜗牛朝着未知的地方伸出触角,去窥探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仙宫不夜,不论何时何地都亮如白昼。
虞子栖睡醒一觉,只觉头昏脑胀浑身酸疼。
“我艹……”
他缓了好一会儿,感觉稍微好一些才坐起身,一张口嗓子也哑了,“晓风……”
晓风探进来一颗头,确定他在叫自己才从外头快步进来,“仙尊。”
虞子栖萎顿在坐垫上,缓缓揉捏着眉心,“我睡了多久?”
晓风奉上新茶,跪在他旁边,一抬头被他难看的脸色吓了一跳,“约莫三个半时辰,仙尊……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
“不知道,”虞子栖呼出一口气,胸口的憋闷感却挥之不去,“传药仙过来看看吧。”
“是!”晓风起身,眨眼不见了身影。
虞子栖喝了半盏茶,嗓子感觉稍微好了一些,浑身的酸疼却一点没减少。
他怔愣片刻,轻轻摇头,把脑海中的画面甩去了。
很快,晓风带着飘渺药仙赶回来。
飘渺行过礼,放下药箱上前查看:“小仙观您面色疏淡,仙尊头痛的厉害吗?”
虞子栖轻点头。
“心慌郁堵吗?”飘渺问。
虞子栖又轻点头。
“浑身胀痛酸涩吗?”
虞子栖再次点头。
飘渺把打开的药箱合上,叹了口气,抄着手恭恭敬敬道:“仙尊,您和余仙尊还有闻仙君的症状一样,应当也是云海花树异动导致的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
飘渺重复了一遍。
余卓和闻笛被池戮从云海花树上一剑砍断了红线,他们有后遗症可以理解,自己这后遗症又是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