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祁律为王子狐做包子的时候,特意又选了很多上火、大寒大热的食材,例如羊肉等等,王子狐完全没有看出端倪,随便捏了一只包子,一咬下去,羊油直流,滋味咸鲜无比,又一口咬下去,竟是蟹黄灌汤的,那海鲜的滋味儿与羊肉又不同,愣是比不出哪个更加美味。
于是王子狐便一口羊肉大葱包,一口蟹黄灌汤包,这一口那一口,羊肉燥热,蟹黄大寒,大热大寒又撞在一起,羊肉包里还都是油,看来今儿个王子狐又可以多多跑几趟井匽了。
祁律面上露出特体的微笑,王子狐吃得尽兴,一口气吃下了四个不小的包子,这才想起了祁律,挥手说:“行了,你去领赏罢,以后若是再有这般滋味儿,一定还要第一时间送到孤的面前,知晓了么?”
祁律笑眯眯的说:“小人敬诺,谢王子慷慨。”
王子狐忙着吃包子,没空搭理祁律,寺人便带着祁律去拿赏赐,上次赏赐了十几个金蛋子,这次又赏赐了两只,祁律全都如数收起来,揣在怀里,感觉沉甸甸。
祁律从王子狐那里出来,没有着急离开,毕竟他这次来宫中,可不是来看王子狐吃包子的。
这个时辰正好是正午,卿大夫们在朝中坐班议事之后,纷纷准备用午膳,虢公忌父便在这个行列。
祁律在虢公路过的地方蹲守了好长一会儿,其他卿大夫都散光了,虢公就是不来,也不知多爱见工作,愣是自己给自己加班,中午午膳都不出来。
又等了好一会子,祁律差点被大太阳给烤焦,虢公忌父这才从殿中走了出来,行色匆匆,看来是准备去用午膳,随便对付一口。
祁律赶紧走出来,装作很凑巧似的,来到虢公忌父面前,作礼说:“郑国少庶子,见过虢公。”
虢公突然被拦住了去路,点点头,回了一个礼,便准备离开,哪知道祁律横跨了一步,正好拦在虢公面前。
虢公微微皱了皱眉,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祁律,祁律面相很柔和,带着一股斯文清秀,看起来没有任何威胁力,更别说是在手握重兵的虢公面前了。
虢公忌父对祁律这个少庶子没什么印象,不过他自报家门,自称是郑国人,所以虢公忌父对祁律很生疏,郑国已然强大,虢公不想和郑国拉帮结伙,惹人口舌。
虢公忌父说:“不知少庶子有何见教?”
祁律一听,这虢公的口气可真是够硬的,若是旁人见了陌生人,恐怕要寒暄两句,虢公忌父却单刀直入,果然是硬派作风。
祁律微微一笑,说:“律在郑国,尝听闻虢公骁勇英名,如今有幸得见,正巧律这里有一食合美味,不知虢公用过午膳不曾,还请虢公赏脸?”
祁律是明知故问,他一直盯着大殿,殿中是不能进食的,卿大夫们想要用膳,必须在离班之后,虢公忌父刚刚从殿里出来,肯定是准备去用午膳。
哪知道虢公忌父说:“真不巧,忌父刚刚已经用过午膳。”
祁律:“……”
祁律心里幽幽的叹口气,明明自己与虢公忌父是一波的人,结果被虢公当成了贼一样防。
祁律当下也不多说,直接从食合中将一只包子拿出来,那是他藏了许久的,双手一分,就将软绵绵的大包子直接从中间掰开,露出里面的移书。
祁律微笑的说:“请虢公掌眼,此间是否为太子笔迹。”
“太子?”虢公忌父听到祁律的话,一双虎目瞬间眯了起来,上下审视的打量起祁律来。
虢公的态度显然将信将疑,而且疑远远大于信,试探的从祁律手中将那只包子拿过来,里面果然藏着一封移书。
这年头的移书并不是纸做的,或用丝绸,或用小羊皮,还有用竹简的,包子里藏着的移书便是用丝绸制成,在上面写了文字。
虢公还未展开移书,便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似乎有人来了,虢公忌父眼睛一眯,不愧是个练家子,动作十足的迅捷,立刻将移书藏在自己袖中。
走来之人竟然是太宰黑肩!
黑肩似乎刚用了午膳,正要回殿中,恰好便遇到了祁律与虢公忌父。太宰黑肩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转了一圈,他认识祁律,因着郑姬被一个小吏勾引的事情,所以虽很多人不知道祁律到底长成什么模样,但听名字,还是“如雷贯耳”的,但这个名声并不太好,提起来多半指指点点,嗤嗤笑笑。
黑肩笑着说:“这不是郑国的少庶子,怎么,二位还有些交情?”
祁律立刻换上一脸谄媚的表情,活脱脱一个想要拼命向上爬的奸臣模样,笑着说:“小人仰慕虢公已久,今日进宫为王子献些美味,没成想便见到了大名鼎鼎的虢公,因此斗胆攀谈了两句。”
他说着,立刻又将包子献给黑肩,仿佛也要讨好黑肩似的,笑的一脸油滑,恨不能比羊肉大葱馅的包子还要油,那种油腻感,恐怕不亚于白嘴喝火锅红汤,又油,又辣眼睛。
祁律谄媚的说:“小人这里还有一些美味,保证是太宰没食过的滋味儿,还请太宰赏脸,也试一试?”
太宰黑肩本就看不起祁律,他早就听说了有祁律这么一号人物,郑姬不想嫁给太子林,一心想要嫁给小吏的事情,闹得风风雨雨,祁律可谓是个风流人物,平日里总是听说祁律如何如何油滑,一心想要高攀,如今一见,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