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喝下第一口豆汁的时候,她差点没吐出来。
“不要浪费粮食。”他神色如常地把那碗朝她面前推了推。
温淩觉得,他肯定是在报复她。
也不知道那玩意儿是什么东西做的,温淩回到家就开始闹肚子。程易言出差去国外了,此刻家里没有旁人,她在打救护车电话和挨挨就过去之间纠结,电话响了。
温淩看一眼,竟然是傅南期打来的。
肚子疼得跟绞一样,难免有怨气,接通后,她的语气也不像平时那样恭敬了:“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那边默了会儿:“不舒服?”
“闹肚子!”病人比天大,她自己都没注意,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埋怨。
那边没再说话,他把电话挂了。
温淩看一眼已经掐掉的电话,叹为观止。虽然知道领导就是这样,但是,这也太过分了点吧?
这个念头还没挥开,门铃就响了。温淩怔了下过去开门,发现竟然是去而复返的傅南期。
那时她才知道,自己小人之心了。
晚上10点,他送她去了就近的医院。一通检查下来,问题倒是没什么,只是贫血受凉加生理期到了。
得知检查结果后,温淩又在心里暗暗唾弃了自己几下。
原来是自己不注意,真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病房内很安静。
温淩半躺在床上玩手机,不时抬一下头看看坐在床边的男人。他似乎是在发信息,一直垂着头,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按动,灯光原因,眉眼有些幽深难辨。
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就这样安静待了很久。
直到隔壁床搬来一个小男孩。因为不愿意打针,那孩子一直哭闹,温淩都觉得心烦意乱,何况傅南期这样喜静的人。
她朝他望去,却见他关了手机站起来。
“不好意思。”男孩的母亲边哄边道歉,神情尴尬不已。
他只是笑笑,弯腰跟那孩子说了什么。因为是附耳说的,温淩没听清,可神奇的是,说完那孩子就不哭了。
孩子父母千恩万谢,打完针就带着孩子走了。
温淩实在好奇:“您跟他说了什么啊?”
彼时,傅南期正低头削着一只苹果,听她这么说才抬一下眼帘,有些好笑的模样:“你问题怎么这么多?”
温淩懵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复又低头,专注削那苹果:“我只是问他,为什么哭得那么厉害。他告诉我,打了针就要住院,就不能去上学了,之后一个礼拜都要补作业。我就跟他说,打针不用住院,打完针身体好了,马上就能去上学,如果不打针,病好不了,那之后一个礼拜都要待医院里咯。”
温淩眨了眨眼睛:就这样?
好似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傅南期笑了笑,侧眸瞧她:“有些道理其实很简单,摊开了说很容易解决。不过,人大多时候不愿意沟通。就像那对父母,以为孩子是害怕打针而哭,只是一味地说打针不哭、或者恫吓,不但没有效果,反而造成了与孩子的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