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局啪地挂断了电话,他那硬邦邦的声音还没散去,韩愔突然感觉身后有人在接近——她猛一回头,看见项易生一脸疲态地站在她身后,诧异地看着自己。
项易生只睡了一会儿,脑子依旧有些不清楚,他揉了揉眼睛。许久他好像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朦朦胧胧地问道:“小易?”他的头发像一坨稻草一样杂乱,还有几根竖直冲天,十分有趣。
韩愔知道起飞前在停机坪还有非常多准备工作要完成,这里去机场半个小时,剩下半小时准备装备都不大够。韩愔知道本职工作的重要性,她现在必须得立刻启程去机场了。同时她私心也想快些逃离现在这尴尬,赶紧说道:“你醒了?那我走了。”
谁知项易生站在厨房门口挡着她,一步都不动看着她问道:“你送我回来的?”
“我叫车送你回来的。”
项易生认真地看着她,见她站在冰箱前也不说话。韩愔身后就是他写的菜谱,所以被他打量的有点心虚。她扫了一眼厨房里的一切,接着上面的话说:“我不知道那些都是你自己做的”
项易生难受着醒来就是来找水喝的,现在他声音沙哑,一板一眼地问道:“那你现在知道了吗?”
韩愔想快点离开,乖乖地有问必答:“知道了。”
可项易生借着酒劲不依不饶地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还没等韩愔想出点狗屁的胡话敷衍他,他突然往前一靠,把韩愔挤到冰箱边上,弯下身来看着她的眼睛。
韩愔之前从没有这样认真地看过项易生。
他比韩愔高出一截,面色白净,眉型锋利浓重,眉毛下面的眼睛大大的,明朗得像天上的星星。
平时他对韩愔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温柔的像随处可找的一缕阳光,现在不笑看着她时眼底又像星辰大海一样,深邃得摸不着边际。除了那双好看的眼睛,项易生鼻梁笔挺,整个五官都很立体,这样看起来徐白玲一定是个绝顶好看的美人。
现在大半夜的他还有点醉,双眼水汪汪的带着一些血丝。项易生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整个人堵住了她的去路,也不说话,像个想要东西的孩子,直直的盯着韩愔看。
韩愔已经想好了说辞,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什么都知道了。”她难道还会怕项易生不成。
只见项易生突然往前一拦,亮晶晶的双眼迎上了她的目光,许久他问了一遍:“那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项易生看了她好久,这时突然往前跨了一步,双臂伸开将韩愔整个人环抱在了胸口,像个老友告别前礼节性的拥抱。
韩愔的头正好碰到他的胸口肩膀前,她看到了项易生脖子上之前受伤缝合好的伤口印子,还闻到了他颈侧剃须水的味道。还没等韩愔习惯这种拥抱中温暖的感觉,她拿在手上的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她略略扫了一眼,是凌翌给她发的集合坐标一起去机场。
韩愔开始有些着急了。刚刚还觉得他酒品好,怎么现在就突然原形毕露了。
她叹了口气,不知死活地伸手拍了拍项易生的后背,就像真的是老朋友告别一样,想要快点甩掉他离开:“项经理,咱们贯彻基本礼仪没问题,就算是破冰了。但我现在得走了,我们能不能之后”
项易生抱她抱得很紧,韩愔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腰背上的肌肉和隔着一件衬衣跳动的心脏。他听了韩愔的话后松开了抱住她的手,有点疑惑地问道:“基本礼仪?”
他说着便重新认真地看着韩愔,拉住她往前顺势走了两步,让韩愔背靠着冰箱。项易生用暖洋洋对的双手捧住韩愔的脸,带着炙热的呼吸凑到了她的眼前,又问了一遍:“你觉得这是基本礼仪吗?”
韩愔背靠着冰冷的冰箱,面前是一个像阳光一样温暖的光源。项易生话音未落直接亲吻上了她的嘴角,然后试探性地一寸一寸轻吻着韩愔的脸颊,似乎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他的这些动作在韩愔的脑子里炸开了一朵混乱又绚烂的烟花。
韩愔并不害怕与人有这样亲密的接触,但她从未想过对面会是这个和她八字处处不合的项易生。她一瞬间下意识地想还手将他压制住,但她握起的拳头就那样垂在身侧,没有任何动作。
项易生为人温和,就连亲吻都那样温柔。他看似是在入侵,但韩愔不回应,他也不强求,就用带着酒香的呼吸偷偷吹一口韩愔的耳朵,然后用自己的脸颊轻蹭着韩愔的侧脸,更像是一只索求温存的小猫咪。
突然猫咪站直了身子,仔仔细细看着韩小易,盯着她的脸颊小声说:“我一直觉得你的脸像棉花糖。”他说着竟真的生出了一种想要轻轻咬一口棉花糖的想法,便又像刚才一样继续拥抱着她,像个浪漫的法国人一样认真行了两次贴面吻。
韩愔身后的一张便利贴因为他们的动作从冰箱上飘飘然地落到了地上,她瞥到了那张纸,上面正好写着那句,韩小易不吃猪肝。
在反复否决“打晕项易生”这个选项三次后,口袋里的手机又开始振动了起来。韩愔渐渐松开了身侧的拳头。
多大点事。
韩愔直接抬起头反客为主地盯着项易生的双眸,笃定地伸出一只手托着项易生的脸,在他唇角轻轻地啄了一下。啄完好像还没够,她又轻轻地舔了舔他的嘴唇,浅浅往唇齿间探索了一下,像个调皮的小兔子正在安慰面前的人形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