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折当即愣怔,没想就这么被一个小孩子欺负了。赵嘉柏连反驳的机会都没给他,利落地拉开病房门,就那么把他推了出去。门口满满等着的全是娱乐记者,看见他狼狈地捂着左脸,闪光灯此起彼伏地记录下他惊恐躲闪的模样。赵家的人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秦折咬牙切齿地想。身后的门关上,刚才还作恶多端的赵嘉柏娃娃似的爬上赵二的病床,小声地求饶:“二哥……”赵二是真的生气了,没有回过身看他,只网住窗台的空白,那盆虞美人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搬走了:“不能再有秦折跪在赵牧腿边哭兮兮地撒娇脸疼时,赵牧正懒洋洋坐在沙发上老派地看报纸。医院被记者们攻占,秦折就被接回了赵家,半个月以来他经常在赵家吃饭,但从没有留宿过。赵牧被腻得有些不耐烦,皱了眉,刚要让司机送他回别墅去,赵嘉柏就进了门。赵嘉柏远远看见繁复的枝形吊灯下,碎钻一般的水晶光片淌在空旷的大厅,秦折正在给他大哥下媚药,哐当一声把手里的行李箱踢到地上。身后跟着的管家惊了一下,他亲自拿的行李箱里装的都是他那些心肝宝贝似的小型望远镜。秦折听到声响,立马兔子一样惊恐地回头瞥他一眼,更加攀紧了赵牧的腿。赵牧气定神闲地撩起眼皮冷了一下火冒三丈的少年,换了左手拿报纸,腾出右手缓缓摸上秦折的脑袋,对赵嘉柏说了句很平常的问候:“回来了。”赵嘉柏立在原地没动,冷静的谈判语气:“大哥,别什么货色都往家里带,以为多干净呢,回头才发现是一包脏。”赵牧闲闲地撂了报纸,拉秦折坐到腿上,漫不经心地圈着,抿着嘴角笑了:“现在翅膀硬了,敢管到我头上来了?”赵嘉柏见他和秦折动作亲密,横了眉,字正腔圆:“大哥,你随便想怎么玩都没关系,但是不能让人碰二哥!”赵牧看着赵嘉柏的脸,微微眯起眼睛,警觉:“赵三,这么在乎你二哥啊?”赵嘉柏在赵家排行第三,他被赵牧这猛然压抑的一盯慌了神,忍不住后退半步,沉着稍显稚嫩的声音:“他是我亲哥哥,大哥,就算是你也别想欺负他。”“他是你亲哥哥,我不是?”赵牧反问,觉得有趣,不以为意:“婚是他要离的,我怎么就成欺负他了?”“二哥和你不一样,大哥,赵家的一切都是你的,二哥他什么也没有了。”赵嘉柏定定看向他其实在骨子里很惧怕的赵牧,咬紧牙根,迎上去:“他只有我,母亲走了,我会护着他。”“你会护着他?”赵牧倏然一笑,温和得眼角眉梢都吊着懒,声音像抽过烟,低到性感:“你能怎么护着他?”少年被最后一句话里的冷淡嘲讽激出了脾气,脊梁骨一硬,指向装柔弱可怜的秦折:“陈叔,把这个戏子给我赶出去!”赵牧又温温笑了,不动一刀一剑、轻飘飘地撂下一句:“陈叔,让人把折儿的东西搬过来。”一句话,就摆出了谁才是赵家做主的人。僵硬不敢吭声的陈管家终于得了特赦令一般,抽出这一场莫名其妙的兄弟博弈。秦折原本得意地在一旁看戏,听见赵牧给出的吩咐,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他终于能入主赵家了吗?于是喜上眉梢,软软挂上赵牧的脖子,娇气地笑:“哥哥,你真好。”赵牧不作回应,只是看着赵嘉柏。赵嘉柏捏紧拳头,少年人特有的稚嫩让他发狠时都显出一股子朝气,又狠狠踢了一脚倒在地上的箱子,怒冲冲转头往外走,被身后不轻不重的强调钉住了两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