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德远也大吼一句:“孽障,谁允许你到处赊账的,如今还没有分家,你就四处欠债,是要让全家人都跟着你陪葬是吗?!”
“六丫头,你是疯了吗,一个人二十文钱……咱们上哪儿去找这么多钱—你就是把全家卖了也凑不出这么多钱来啊……要命咯……”
“哦,对了。”徐青莺瞥一眼徐家众人,脸上笑容愈发甜美,“既然诸位如此反对,那么这债务是我徐家三房所欠,不算在整个徐家头上,但是肥皂所得收益也归我三房所有。还请方老爷子和方老太太做个见证。”
大伯母这下可不乐意了,嚷嚷道:“咱还没分家呢——”
“这方子是我外祖父家的,人是我找的,债务也是我借的。这世上可没有只享福不出力的事情,我待会便会签下契书,若你们愿意相信我的,就跟着我一起签上名字,表示风险均摊,后面若东西卖不出去了,你们愿意跟我一起还清债务。若不愿意的,那这方子带来的所有收益默认是外祖父给我们三房的,以后谁也不得来找我们三房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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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莺扭头看向方老爷子,“方老爷子,虽说父母在无私产,可这方子是我外祖父家的,最开始采买的银钱也是我退婚后未婚夫家补贴给我的,论理来说,这些都不能算做公中之物吧?既然如此,那后续产生的收益按理说也不能充公了吧?”
方老爷子摸了摸花白的胡须,一双眼睛精光闪闪,“确实如此。”
方如玉听了个全程,摇着头,眼神中难免带了一抹轻视的意味,颇为不赞同道:“这未出阁的女子怎可与长辈争利,口口声声都是银钱,当真是不体面。祖父,你怎可为她这种人撑腰说话?”
方老爷子却是一副看热闹的心态,不以为然的笑笑,“这流放路上无聊得紧,我就是想看看徐家老六怎么翻天——”
“祖父……您可真是……”方如玉轻咬贝齿,手帕绞碎,却不好说长辈不是。
而方凝墨却心下佩服徐青莺。
这个徐六姑娘,敢想敢做,泼辣得很,对她的胃口!
徐青莺得了方老太爷的撑腰,转身对徐家众人道:“我想我说得够清楚了,愿意出钱出资一同与我担风险的,就来同我一起签字画押。不相信我的,我不勉强,以后荣辱皆与你们无关。在座的各位都是我的见证——”
徐家众人见徐青莺心意已决,开始互相扯着计算着。
苗氏却走过来,一脸忧愁道:“莺儿,咱们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一些,这样会伤了你祖母的心……”
“娘,当断则断,以后牵扯利益的时候,最好是丑话说在前头,我们才能掌握主动权。”
“可咱们毕竟都是一家人——”
徐青莺扶了苗氏坐下,劝道:“正因为是一家人,才更要说清楚,否则肥皂的利润大了,成了一笔糊涂账,总有些人会别有心思,到时候一家人为了钱翻脸成仇那才是不值当。如今把钱捏在咱们自己手里,到时候想孝顺祖母就孝顺祖母,想帮哪个便哪个,谁又能说出个不字来。再说,咱们这个家迟早是要分的。”
苗氏一听“分家”二字就觉得惶恐,她自幼就生活在大家庭里,早就习惯了大家庭里的磕磕碰碰,冷不丁叫她独立出来自己做主,她就觉得害怕得很,只拽着徐振英的衣袖,“怎么就要分家了,咱们家就你哥哥一个男丁,这分了家没人帮衬着,要如何过日子?”
“娘,咱家只有一个儿子,可大伯母家却有三个,您瞧着吧,到了黔州,最先提出分家的肯定是大房。”
“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要分家呢——”
“二房肯定也要分出去的,二伯母和几个姨娘身上肯定有体己钱,养活几个小的不成问题。四婶家经商,她自己也是个有本事的。真论起来,只有我们三房是最弱的。我若不提前打算,到时候咱们到了黔州,那可真是一无所有。”
苗氏还沉浸在将来要分家的恐慌之中,半晌回不过神来,徐青莺只好说道:“娘你别担心,我已经跟赵班头说好,提前让父亲和哥哥来帮我做事,等会儿他们两人的枷锁就会取掉。您待会先跟他们通通气,叫他们低调一些,省得叫其他人发现了说嘴。”
果然苗氏的注意力被转移,一听这话,立刻眉开眼笑。
而旁边徐家众人还在争论不休。
“我们大房可没什么钱,就是想帮六丫头的忙也帮不上啊——”
“三弟,真是岂有此理,你看看你,都教出了个什么东西?小小年纪满嘴铜臭,还大言不惭的说要做什么生意。她一个女娃,知道什么叫做生意?在外面学了三瓜两枣的,就以为生意好做了?到时候赔得你倾家荡产,你拿什么去还人家的工钱,我劝你赶紧去收了那什么劳什子方子,让六丫头打消做生意的念头,省得全家都得赔进去!”
“二叔,你这话不妥。六丫头今非昔比,她脑子活,人机灵,说不定真懂做生意,再说就算不懂做生意,也还有我这个做四婶的帮衬着。你们不愿意入股,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