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可信。”徐音希倒是很清醒,“昔日我们在晔县时,胡维便是能言善辩,没有一丝一毫读书人的气节,哄得李大头都丢了命!他这个人,十句话里估计只有一句是真,我们不得不防。”
“你们说,他到底想干什么?”
“呵。”徐音希嗤笑一声,“唯恐天下不乱吧。”
方询也赞同道:“此人自诩才高八斗,偏一直不中进士,自觉怀才不遇,因此才一门心思的想着造反。”
明小双看看众人,“可他提醒得也并非没有道理,我们要不要告诉城主我们已经知道她要造反的事情。如此一来,城主便再不会孤立无援,咱们做起事情来也更方便。”
徐音希沉吟片刻,做了决定,“再缓缓吧,我总觉得…最近怕是有大事发生,我们也只能边走边看。”
徐音希好不容易回岚县一次,她留了徐慧嘉在晔县,自己则回来开会,谁知回到了岚县也是东一榔头西一锄头的,等忙完都快天黑了。
徐音希趁着夜色回到了徐家二房。
连氏变化有些大,不见从前的锦衣华服,打扮得很是朴素,虽说母女两早上开会时才见过,可终究不方便说话,这回了家两个人才有空拉拉家常。
连氏有些惊奇的看着徐音希。
明明上午离开的时候还是一头长发,怎的晚上回来头发就只剩齐肩的长度了?
只见徐音希随意将头发上面挽起,下面一半则散开,这是城里时兴的发型,最开始是徐振英带头绞发,后来不知不觉推行到了部队。
如今岚县城里好多男女都只留着寸发,起初连氏也是看不习惯,可后来久了也察觉其中妙处。
其他不说,光是干活利落这一项比他们这长发方便得多。
更别提夏季到了,寸发又好洗又好干,不知能节约多少时间。
连氏虽然意动,却也不敢学那些小姑娘们绞发。因此在看到徐音希绞发后,她又有些羡慕又有些担忧,毕竟目前徐家人也就徐振英敢留这个头发。
“你这头发…”连氏伸手拨了拨徐音希的短发,本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反而笑道,“挺好,看着很精神。”
徐音希笑着说道:“母亲,短发很是方便,也不长虱子。我去了晔县一摊子事情,当真没多少时间打理这头发。”
“好是好,就怕他又要板起脸来教训人。”
“您是说爹吗?”徐音希脸上笑意不变,“自从来了岚县以后他就不喜交际,脾气变得越发古怪,无妨,他说什么我当没听见就好。娘,我的房间呢,还保留着吗?”
连氏亲热的拉着她的手,“给你留着呢,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这次可得多呆几天!”
“哪里能行,晔县那边大表哥怕是一时半会顶不住。”
刚说完这话呢,徐家几房人就听见了动静走出来,一看见是徐音希都笑脸相迎,二房几个年轻的视线更是停留在徐音希的寸发上,还时不时的去看徐德远的脸色。
完了,爹爹最不喜这逆行倒施之事,前几天徐明绿只提了一句寸发方便就被爹爹斥责了半个时辰,如今大姐可倒好,直接招呼都不打一个就绞了发。
几个小的缩了缩脑袋,心里想着:这怕又是要引起一阵腥风血雨。
说来也怪。
徐德远站在台阶之上,上下打量了一眼徐音希,表情说不出是怪罪还是赞同。
他神情淡淡的,面对徐音希的请安问好也是不冷不热,叫人摸不着头脑。
徐德远硬邦邦的嘱咐了一句:“既然回来了,就好生歇息一晚。”
“多谢爹爹关心。”
两个人问一句答一句,徐音希全程笑脸盈盈,挑不出一丝错处。
唯一诡异的就是,两个人的会面看着着实不像是父女,反而像是官场上不太熟悉的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