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也向休夜确认过他和叶孤城在山间交手的事,剑客虽然不耐烦,但还是回答了他。而在休夜口中,江湖闻名的剑仙叶孤城,是一个奇怪且啰嗦的剑客……冷血只有用沉默回答他。晏游安安心心当他的咸鱼说书人,对自己宅院里发生的事情毫不关心。而院中的另两位没事的住户,中原一点红从不关心多余的事,他热衷于和陆小凤帮蔺尘星一起晒草药做药膏;而另一位,千面公子王怜花,则早出晚归或者不归,在忽然回来的那天,他敏锐地注意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他便悄悄问晏游:“神侯府的那几位是不是在办案?”晏游喝茶嗑瓜子,懒洋洋地回答:“平民百姓不关心这种事,你不要问我了。”王怜花翻了个白眼。晏游说:“话说你到底在忙些什么?不想在我家住了不如尽早搬出去。”王怜花没想到晏游会赶自己走:“我付了三个月的房费,你赶我走?”晏游笑眯眯的:“我可以退。”王怜花呵呵一笑:“我不走,风萧还没解我的蛊,你若是能说动他解蛊我立刻走。”“太难了。”晏游秒答。王怜花嘴角一抽。晏游嘿嘿一笑,给他倒了杯茶。“你还记得我上回对你说,风萧醉酒后想驱蛊的事么?”王怜花继续说道,“但那时我体内的蛊毫无动静。”“所以你去查那个人是谁了。”“是。”王怜花露出一个略显得意的微笑。晏游看着他,默默地喝了口茶。王怜花的行动名义上为调查,实际上行动全称是“千面公子给罗刹教主送温暖”。!任务进度玉罗刹气得伤口疼,只差没当着王怜花的面吐血。少年人初生牛犊不怕虎,意气风发,得意骄傲,又与之相称的能力,在玉罗刹面前充分地诠释了何为在人的伤口上撒盐。“你都沦落成这副惨状,怎么还待在汴京?”王怜花笑得狡黠,他从风萧那里受气,看到遭遇相似之人并不觉得怜悯,心中全是幸灾乐祸。玉罗刹冷笑。他在休夜面前不敢嚣张,但不意味着在这无名小卒面前也得忍声吞气。两人进行了一番友好且点到为止的切磋。“所以,你们交手的结果如何?”晏游悠哉地问。王怜花神采飞扬的表情僵了一下,不是很想谈这个话题:“他身上带伤,略逊我一筹。”晏游笑而不语,王怜花黑着脸改换说话:“他出手诡谲,与我打了个平手。”这还是在玉罗刹受伤的情况下。换言之,若是玉罗刹未受伤,毫无顾忌地使出全力,两人便不止是打个平手。“是吗。”晏游脸上的笑容毫不遮掩。王怜花的手痒了。汴京中鱼龙混杂,暗流涌动,各方势力将汴京划分为不同的范围,明人不说,暗地里无人不晓。汴京比王怜花想得还要混乱,他如今只在洛阳以及与其相邻的地区有自己的势力,若是想将手伸到汴京,唯有等六分半堂或是金风细雨楼倒下。各方势力中,六分半堂与金风细雨楼是大头。曾经只有六分半堂,后来金风细雨楼紧追不舍,到如今与其分庭抗礼。汴京水深,六分半堂与金风细雨楼如高山耸立,旁人难以望其项背,只有两人之间矛盾爆发,水势滔天浑浊之际,才可有浑水摸鱼的机会。与他境遇相似的还有另一方势力。王怜花与玉罗刹交手之前并不知晓他的名字与身份,但初次交手后,他从玉罗刹所用的功法中意识到对方来自西域的罗刹教。罗刹教功法独特,以身形诡谲见长,气势汹汹,掌法刚猛阴毒,招招直逼要害。王怜花从他母亲云梦仙子那里听过许多江湖秘闻,所以他才会清楚不可能为外人所知的罗刹教功法。断定玉罗刹来自罗刹教后,王怜花依旧不知道他的身份,揣测着他的来意:招惹休夜是因有旧仇,但受伤后仍不离京,那便是有他不得不留在汴京的理由。所以王怜花猜测罗刹教想要入中原,前来汴京蹲点、或者说是摸底。他的猜测并不打算对任何人说。汴京的水安静得够久了,若是有人伸手搅浑,王怜花高兴还来不及。不管罗刹教有何目的,王怜花只打算暂且观望。从始至终一直在观望的晏游对千面公子的念头摸得一清二楚,嘴角勾出愉快的轻笑。王怜花对偶尔往来于晏游家的冷血和追命报之些许兴趣,但晏游看出他的意思,抽空认认真真地告诉他不要打扰人家办案。语重心长,像个成熟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