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笙每每打他都觉得是在折磨他,可在他看来,更像是奖励。时笙给的,就是痛,于他而言都是赏赐。时笙待人疏离,只会折磨他,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恩赐。“阿寂,”时笙捏着骨鞭,潋滟的狐狸眼是说不清的艳丽多情,他含着笑问,“为什么发抖。”“因为怕……”怕你的鞭子不落在我身上,更怕你连折辱我都不愿意。‘啪’的一声响,打断了寂池的他,让他的未说出的话,变成了一道似受不住的痛的闷哼。时笙这一鞭子毫不留情,带着几分怒气和恶劣,化为了一道红艳的鞭痕留在了寂池的腹部,荆棘划破薄薄的皮肉,渗出血丝。时笙青丝吹散在腰侧,随着动作发尾飘摇,微勾的唇角染着邪肆气息。寂池缓缓睁开眼,狭长的凤眸子夜寒星般的亮,丝丝缕缕情动溢散,和时笙对视着,催出隐秘的情欲。“帝君霁月光风,何必在我青丘受这种折辱,本座心中实在难安,”时笙说着,却又恶劣的在完好的皮肉下又打下一鞭,幽幽开口,“若是帝君那三滴精血未曾做错事,凭借着救命之恩,本座应万里莲台,迎娶帝君才是。”说罢,又是一鞭。寂池唇色微微发白,脊背有些僵硬,落在时笙眼里,似在忍痛。明明是憋着一股气,要把他在那三滴精血手中吃的亏尽数还回去,可看着寂池难耐的眉眼,时笙握着鞭子的手有短暂的不稳。寂池敏锐的捕捉到了这抹不稳,眉眼间的不安加重,处在了多一分便刻意的恰到好处,他嗓音微哑,轻声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为奴为仆亦无谓。”这一番话当真是卑微到了极致,像极了尘迟影曾言‘即便为妾,也可以’。时笙半眯起眼,过了一会儿,他收了鞭子,嗤笑了一声,“你知道即便你不放低姿态,我亦会跟你在一起。”抛开救命之恩,便说他那颗心,早已经落在了寂池身上,从尘迟影,从阿寂,从寂池。“知道,”寂池凝着时笙,“可我想快一点儿。”他自然知道时笙会跟他在一起,可时笙有气,他想让时笙快点消气,这样他才能肆无忌惮的把人抱在怀里。时笙吃软不吃硬,这是他早早就发现的事情。世人皆说青丘时笙,狠厉绝情,到寂池知道,他最爱看心仪之人示弱,颤颤巍巍掉下眼泪。时笙脸上的笑意散去,顿了两秒,他才冷笑着开口,“我偏不如你意。”时笙说完,随意的摆手,寂池身上便穿上雪白色锦缎,方才束缚住他的铁链也消失不见。时笙拢了拢身上衣衫,漫不经心,“本座今日无心风月,你回吧。”寂池起身,看了时笙两秒,应了声,“是。”寂池离开后,时笙躺在榻上,有些气恼刚才手软,翻来覆去的后悔。都怪寂池那厮长的一副清冷脸庞,偏生又露出柔弱表情,故作姿态,让他心软。好深的心机。时笙‘撕’了一声,觉得被寂池拿捏实在不快活,但现在把人再叫回来又有些掉价,索性捏了个诀,开始休息。翌日一早,时笙慢腾腾的从榻上起来,看到榻旁无人,眼里闪过一丝不愉。不是说伺候他,如今倒好,第一天就如此,该是没打狠,不吃教训。寂池不知时笙心中所想,他端着一碗玫瑰花露,冷眼看着拦在他面前的情月。情月有些发怵,但他摸了摸脖颈,顿时又起了底气,他是时笙养着的,耳濡目染下,好坏都学了七八份,尤其是护短和记仇。这位帝君和王的风月事他早已从时笙那边了解了个七七八八。更可恨的是,他竟然是寂池和时笙一同养的。情月的脖颈处伤口早已施法愈合,但他还记得昨日细密的痛,又想到木木跟他说,寂池现在不得王的宠爱,不敢杀他惹王生气,顿时又不怕了。“王的膳食一直是我负责的,就不劳烦帝君了。”情月伸手就要去拿寂池手中的碗。寂池本想侧身躲开,可余光扫到了某处,便消了动作,任由情月来抢他的碗,只是牢牢的抓着,与他僵持,不愿松手。情月拿了几次都没拿过碗,一时有些气恼,掌心蕴出浅色柔光,直击寂池胸口而去。可下一秒情月看着寂池被他击打在地,嘴里吐出鲜血,茫然的看了眼自己的掌心。他本以为寂池会还击,却没想到不仅没有,还硬生生的承下。他还想着寂池还击之后,他跑到王那边狠狠的告他一状呢。“我不是故……”“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原也是我的错,是我太想多亲近王,才抢这差事。”寂池打断情月的话,抬眸时睫毛微颤,像是受尽了苦楚又咽下,他没看情月,而是苦笑着望向缓步走来的时笙,咳出一口血后才开口,“王千万不要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