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荔来天牢之前,做足了准备。
不仅自己穿上了最华贵的衣裳,戴上光彩明媚的凤钗珠环,还特意翻遍自己的小金库,找到了一方鲛纱织成的面纱。
做好准备以后,她来到天牢外面,先让天牢的侍卫给赵相国送了一碗茶。
在没被定罪之前,赵相国一人待在尽头的牢房中,穿的虽然是简陋的中衣,却也整洁干净。
神态更是镇定自持,没有一丝一毫阶下囚的狼狈。
见着侍卫送来茶碗,轻笑一声,直接接过饮下。
他有自信,小皇帝绝对不敢随随便便毒杀他。
事实上,茶水里也确实没有放毒药,只是放了一些使人致幻的迷药而已。
赵相国城府深厚,却也足够自负。
没有想到时荔这个非土着公主,能想到利用他的执念。
时荔在外面等了等,约莫着一盏茶功夫过去,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了,于是挺直背脊走进天牢。
她故意抬着下巴,做出一副骄傲不可一世的模样,月影告诉她,仙逝的贵妃便是这样的。
赵相国喝完茶水后,径自坐在床榻边闭目养神。
但是渐渐脑袋有些混乱,许许多多模糊的记忆涌上心头,其中出现最多的自然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魂牵梦萦的女人。
当初他明明和她说了,要迎娶她。她却一口回绝,执意进宫为妃,一丁点儿念想都没留给他。
从此以后,一主一臣,咫尺天涯。
思绪最脆弱时,赵相国听见耳畔传来一阵玎玲环佩的声音,神情迷茫地睁开眼睛。
“锦……锦岚?”
赵相国看着不远处走来的女子,嘴唇逐渐颤抖起来。
不!不是!
可是……那眉眼姿态,分明和当年他第一次见到锦岚时一模一样。
深夜,本就是人心最脆弱的时刻。
赵相国再有心计,喝了那么一大碗加料的茶水,现在面对时荔也分辨不出真伪。
时荔攥着手心,轻纱后的面容透出丝丝紧张。
但她还是一步一步走来,站在牢房之外,隔着赤铁栅栏,一言不发地看着赵相国。
她越是如此,越让赵相国深信不疑。
因为当年,贵妃也是这样冷淡对他的。